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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睡醫院陪媽,明天他回臺北,換最糟糕的我上陣。
“媽,我正再寫一個關於妳的故事。等妳好起來了,記得要幫我寫序。”我收好計算機,穿上外套,在格擋病床的簾子後揮揮手。
媽有些高興地笑著,我刻意不去看她眼睛裡的淚光。
明天,是媽第一次化療。
我很怕痛,這點也是遺傳。我很恐慌明天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慘況。
甫抵臺北的哥剛打電話給我,說他恨不得有好幾個兄弟可以一起幫助照顧媽,我腦袋想的,卻是電影the sybol“靈異象限”裡的預知設定。
“我一直在想,也許媽生三個兒子是有用意的。三個也很好。”我說。
“我知道。”哥說,結束了對話。
2004/11/23 上
我碩士班唸的是社會學,第一篇小說“恐懼炸彈”也隱含著社會學的意義,這是當初該系列的寫作目的。恐懼炸彈這故事說的是符號之於世界執行的重要,所以我安排一個大學生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語意不明的世界,耳朵聽到的全是亂七八糟的噪音,文字全部變成扭曲的雜塊,招牌、書本、貨幣、電視,全是錯亂的影像。然後大學生瀕臨自我分裂的瘋狂。
會這麼架設故事的時空條件,是因為想獲悉某個東西的重要性,最快方法莫過於“抽掉它”,讓它不存在。一個東西若不存在了,就會發覺這個世界執行的軌道漸漸偏離,或是嚴重失衡,經由一種茫然錯漏去體會那東西之於自身存在的重要意義。
如果上天讓媽罹患重症的目的在此,我只能說,未免也太多此一舉。
媽的重要,根本不需要任何輔助的證明。
現在是下午兩點三十五分,媽進醫院第二天。
上午我來接替弟弟,帶來媽擦澡用的水桶跟小佛像。許多親戚都來了,三叔、三姑、三姨夫婦、哥未來的岳丈夫婦,我想這是很普遍的看病高潮。一旦等媽化療後白血球數目遽減,免疫系統變弱時,到時就要開始下逐客令保護媽媽了。
我看著媽一直跟親戚講解自己的病情,再三強調自己的心理準備,逐一安慰來訪的親人。媽很堅強,我暗自祈禱自己身上軟弱的基因是“為了成為情感豐沛的作家”產生的必要突變。
親戚潮來潮去,現在又只剩我一個人。
下午媽接到爸的電話,又開始指點爸家中物品擺設的地點,還有一些藥品在架上的位置,鉅細靡遺的用字,可以輕易想象爸在電話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