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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間胡諏!”一面替清圓抿了頭,叫人拿錢袋子來,仔細替她掛在腰上,“在外頭不許胡鬧,要聽人家的話,記著了?”
老太太眼裡,姑娘還是孩子,跟著沈潤出去,便像孩子跟了大人,千萬要叮囑兩句才好。還有錢袋子,老太太自有她的用意,沒有定親之前不用人家一個銅子兒,這是作為姑娘的氣節,將來好與不好,也不落人口實,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清圓噯了聲,“知道了。”
他們出了門,抱弦正要跟上去,老太太輕扯了下她的袖子,把她留下了。
老太爺不解,“怎麼不叫人跟著?天都要黑了。”
老太太嫌他老糊塗,“謝家把人送到指揮使府,那兩夜在一個院子裡頭住著,要出岔子早出了,還等到這會子?我瞧沈潤真不錯,如今這年月,有權有勢還這麼敬重姑娘的人不多了,我不管他外頭名聲多不好,只要對咱們雲芽實心,他就是好孩子。”
老人家善意的期盼就這麼簡單,可老太爺還是不大放心,“我遠遠跟著吧,萬一有事,也好照應。”
老太太給他潑冷水,“你這把老骨頭,真要有點什麼,當劈柴燒都不夠使。”眼見老太爺要發作,忙道,“好了好了,今晚準你吃酒。先說好,就吃兩盅。”
老太爺聽了便回頭喊:“來人,快把我那大套杯拿來……”
那廂清圓同沈潤往集市上去,幽州有早集晚集,早集更熱鬧些,晚集除了鋪面開著,只有幾個零星小販出攤兒,但雞鴨魚肉倒是一應俱全。
清圓十指不沾陽春水,大家子小姐沒來過這種地方,連走路都不大自在。沈潤瞧了她一眼,笑道:“這地方汙水多,你挑個乾淨的地方待著,我去買來就是了。”
她說不必,提著裙裾,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夏日裡蚊蠅多,她拿團扇拍拂著,輕聲道:“殿帥來過集市麼,倒像熟門熟道的。”
她的想象中,他應當是高坐公衙發號施令的主兒,離市井生活很遠。沈潤在她面前並不晦言,“充軍的十年裡,我什麼都幹過,上陣殺過敵,也當過伙頭軍。你知道伙頭軍麼,給全軍做飯,鍋鏟大得像鍬一樣,一口鍋能裝下三個你。”他笑著說,落日餘暉下露出一排齊整的牙,“後來在聖人跟前做侍中,又進殿前司,偵緝起案子來,比這髒臭的地方多了,該蹚還是得蹚過去。”
清圓嘆息:“你果然吃過很多苦。”心底一處隱隱牽痛起來,就算時隔多年,還是憐惜當年的他。
他倒不以為意,“早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