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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順著門窗透進屋內,香爐的煙隨清風逸散,飄至每個角落,無聲地沁人心脾。
一時之間,室內只剩翻閱奏摺的沙沙聲。
綏帝的心靜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流露的意圖已有些嚇著南音了,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敏銳如鷹,對危險的直覺總是很準。如果不是二人曾有師生的情分,也許她早就要避之唯恐不及地逃開。
作為天底下權勢至高無上的皇帝,他大可逼得更緊些,讓她避無可避,甚至剝奪她拒絕的權利。可每每低眸時,凝望她飛快扇動的眼睫,他都會油然生出一種保護欲和憐愛,不忍讓她為難,想維持從前相處時溫情脈脈的狀態。
她還那麼小,纖弱的雙肩尚且承載不了任何重擔。他想把她護在羽翼下不受外界風雨侵擾,自然也不該讓她先承受了自己的壓力。
能夠知道她在近處,於他而言,其實暫且就足夠了。
熊熊燃燒的暗欲被綏帝壓回心底最深處,他將注意力放在了政務上。
從恢復早朝,貶謫盧家長子後,雪花般的奏摺便日日飛至御案。七成為盧家子求情,委婉道他罰得太重,三成窺見他整治世家的決心,悄然獻上更多的證據。
這三成的力量略顯微薄,大都出自寒門,或是從平民百姓中提拔起的官員,或與世家有私仇,或想借此大展抱負。這三成的摺子,每道都被綏帝認真用硃批回覆,有時回的話兒比摺子上的字還多。
在這其中,他看到了大理寺卿劉青的摺子,代衛氏上書,請求讓衛家孤兒寡母搬離長安。
榮極一時的衛氏隨著壽王被髮配瀾州,早就門可羅雀,兵權被收,官職被貶,主家的最後一個成年男子也在得知妹妹被嚴家庶子姦殺的訊息後咳血而亡,如今只剩下四十餘歲的衛夫人,和年僅十歲的小兒子。
因綏帝對壽王的不喜,衛氏三年間在長安備受欺凌,卻也不敢離開長安。劉青親審兩家的案子,大約生出惻隱之心,讓他這個大理寺卿竟願為其做保,上折請求讓他們離開。
綏帝提筆微頓,筆尖的一點紅暈透紙背,最終還是留下一個“駁”字。
大理寺為九寺之一,掌刑案審理,常與刑部、御史臺聯合辦案。如今刑部、御史臺中皆有他登基後一手提拔上去的官員,唯獨大理寺,因對劉青中正無私的信賴,綏帝沒有換過裡面的人。
如今,大理寺或也要動一動。
只能等春闈之後了。
他擱下硃筆,奉茶內侍上前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