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紳士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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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永遠完成不了。她的身後,紗網窗簾掛在每扇窗上。房子合上了眼睛。
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回憶就非得保留得這麼清晰。我才想起一小片,整幅畫面就忙不迭地殺了回來,而其他的東西,比如那些我願意記起的東西,卻了無蹤影。如果回憶是一座圖書館該多好,所有東西都各得其所。你可以走到諮詢臺旁,對圖書館助理說,我想退還有關戴維·弗萊的痛苦回憶,或者說,其實是有關他母親的回憶,取出一些開心的,麻煩你了。和我父親去釣棘魚的回憶。或者我做學生時去徹韋爾河畔野餐的回憶。
然後助理會說,當然可以,女士。我們這兒都有。“釣魚”在“D”架。同理“野餐”在“Y”架。你會在左手邊找到。
於是我父親就出現了。高高大大,穿著他的工裝褲,笑眯眯的,一隻手裡捏著手卷煙,另一隻手裡是我的漁網。當他大步流星地走在通向溪流的崎嶇小徑上時,我得連蹦帶跳才能跟得上他。“那個丫頭呢?你在哪兒?”灌木花叢裡蟲鳴鼎沸,父親會把我扛在肩上——然後呢?
我沒有頭緒。剩下的我不記得了。
但我在寫埃克賽特的咖啡館啊。那地方已經擠滿了人。行李箱,背囊,帆布包。人都難以挪步。學校假期正好結束,外面籠罩著晨霧。我身邊都是彼此相系的人,有說有笑,憧憬著他們彼此相系的未來。這讓人難堪,所有的一切。太多的幸福,讓窗戶蒙上了水汽。我選了門邊的一張桌子。每一次門開,我都希望是你。哈羅德會聽說我為他做的事,我心想。即使莫琳沒把我的口信轉達給他,他也會碰上某個啤酒廠的人告訴他。哈羅德會來找我,我會說出真相。我只想見你最後一面。
“不好意思?這位子有人嗎?”
我心神盪漾。抬起頭,當然,是另一個人。不是你。他有濃密的棕發,但不像你,他頸後的頭髮沒有一丁點兒的捲曲,而且也沒有從耳朵上方扎出來一點。他指著我對面的空座。不行,那位子有人了,我告訴他。我在等人。現在給我閃開。
最後那一小句話我沒說出口,但我的頭部動作傳達了那個意思。
男人點點頭,走開了。他身上有種很害怕很小心的感覺,在行李和喧鬧聲中謹慎前進。他似乎不熟悉這地方。看起來像只玻璃做的動物,手腳太過纖弱。最後,他在一家人的旁邊找到一個空位,擠在邊緣坐下。他一直在檢查自己的袖口、頭髮、鞋子,當人們沒有自信,需要提醒自己的身體界限在哪裡,世界的其他部分又從哪裡開始時,就會這麼做。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