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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收了這樣多的花瓣呢?”
灩常在面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旋即淡淡道:“太醫說嬪妾病著,要拿合歡花入藥,所以來收了些。左不過落花白白入泥也是可惜。”
我微笑,“常在憐香惜玉之心,本宮自愧不如。只不知常在的芳名可否相告,姐妹間以後也好稱呼。”
“葉瀾依”。她簡略道,說罷略略欠身,“嬪妾身子不爽,不能陪娘娘說話了,先告辭。”說罷也不等我應允,攥緊了花袋自顧自便走。
浣碧駭然驚道:“她怎麼這樣無禮?不過仗著皇上寵愛罷了,難怪芳若說她孤僻桀驁。”
我擺手示意她噤聲。地上有一物閃亮,是一枚精巧的珊瑚蒼鷹佩,我彎腰拾起,看著不遠處緩緩而行的葉瀾依,向浣碧道:“你去請她回來,問問是不是她的。”浣碧應聲而去,很快請了她回來。我舉起珊瑚佩,和氣道:“這是妹妹的吧?”
葉瀾依瞥了一眼,道:“是嬪妾的。”
我還到她手中,“這是貼身之物,妹妹別隨便掉了。”
葉瀾依看了手中的珊瑚佩一眼,靜靜看我道:“娘娘就是為了這個叫嬪妾回來的麼?”見我頷首,她漠然道:“這些東西嬪妾有的是,丟了有什麼要緊。”說罷手一揚,“咚”一聲隨手丟進了身後的太液池,“娘娘無事,嬪妾就告退了。”說罷轉身而去。
浣碧氣得臉色發白,道:“天下竟有這樣的人,人家好心好意把東西還她,她卻這樣不識抬舉,果然出身微賤,不識禮數!”又嘟囔,“也不曉得皇上喜歡她哪裡,又不是最美,脾氣又壞。”
我淡然一笑:“你氣什麼?她的東西,要怎麼處置也是她的事,犯不著咱們動氣。”
浣碧猶未消氣,向我道:“小姐瞧她那身打扮,那串鏈子上的琥珀可嚇死人了,竟含的是隻蜜蜂。還有頭上簪子上的虎睛石,像老虎眼睛似的,果然是馴獸女出身。”
我沉默片刻,道:“即便她失禮,也不必這般尖酸。你單瞧她那串鏈子上的琥珀,就曉得她有多得寵。那顆藏蜂琥珀是小小一個常在可以用的麼?”
浣碧微微沉靜,良久之後帶了一抹隱晦的輕蔑,“再得寵,祖制亦是不得誕育。”
我沒有接浣碧的話,只默默望著葉瀾依的身影,心底亦是吃驚。然而瞧她方才的神情,並不像是故意喬張做致對我無禮,彷彿是真正不把這些珠玉東西放在眼裡,視若無物。她修長的脊背凜然有一種清奇之氣,不同於平常女子的纖弱嫋娜,我不覺暗暗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