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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城頓時一愣，所有的怒氣在聽到“師父”這兩個字後煙消雲散，竭力地記憶力搜尋上一次從他嘴裡聽到這兩個字時是什麼時候，然而遺憾的是怎麼都想不起來，才知道從小到大除了“爺爺”之外就只有沿用至今“老頭子”的稱呼，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少來這套！”言城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場面。
然而林蕭卻並沒有因為言城的話而停止接下來的動作，忽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額頭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下，一如當初散功重修前的那一拜，而這一次卻飽含了兩世為人的所有恩情在內。
此情此景，言城已將嘴裡的話收了回去，默默地看著跪地不起實則已經淚流滿面的林蕭，長長一嘆後眼睛看向了前方，那道藏在黑暗之中無人可見的身影上。
“你這一跪，是真的決心要與秦家再無瓜葛了嗎？你知道他看得到。”
“又有何惜？”林蕭袖子一抹，臉上已經不見任何淚痕。
言城漸漸收回視線，低頭看向他：“還有一件事，你母親姓林，葬在歸山陵裡，撿到你的時候你身上有留書，只有一句話，就是讓你姓林……走之前要去看看嗎？”
林蕭緩緩起身，扭頭深深地看了後方一眼，再轉回頭時聲音低沉地道：“讓我自己去吧。”
……
……
石景山，歸山陵。
夜晚的墓園裡孑無人蹤，陰森冷清，唯有一塊墓碑前站著一道隱約可辨的身影，如面前的石碑般巋然不動。
熹微的光線下，墓碑上的刻字勉強可辨，還有一張嵌進碑石裡的寸許遺照，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嘴角帶著微笑，好像等到了要等的人一樣發自內心。
“林雨禾”是長眠於此的那個女子的名字，林蕭已經面對著那張遺照站了幾個小時，好似要將這張面孔深深地印在腦海中，即便他能過目不忘的，卻還是久久不肯離去。
言城並沒有跟來，在某個地方等著他，也明白林蕭其實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沒有人能在得知這樣的答案後能夠平靜，林蕭也不行。
這一站林蕭似乎忘卻了時間，他並不知道“林雨禾”是個怎麼樣的女子，但是照片裡那張帶笑的臉卻能讓他才道，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子，一個絕對不會拋棄兒女的母親。
“她很善良，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好妻子。”
突然，一道聲音在林蕭身後極其突兀地響起，緊接著一個人漸漸來到了身後，同樣看著那塊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