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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外面衣服脫掉自己走回去。”
“是,公主。”
風雪中的長歡閣不斷有冷風捲起的尖銳呼嘯,白雪皚皚中,長身玉立的少年格外顯眼,一襲白衣,宛若浮冰碎雪。
推開門,饒是見慣了少年容貌,婢女還是忍不住心驚。
十六歲的少年滿身風雪,墨髮半束,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說不出的破碎與遙遠。
他渾身上下一絲多餘裝飾也無,清簡至極,只是那所具有的尊貴氣質,迅速讓他成為天地間的中心。
婢女壓下心跳,說明殿下的意思,見他不緊不慢脫掉外衣,才趕忙回去覆命。
世上真有這樣的驚心動魄的人,她倒抽口氣,少年的眼睛太過冷漠,她差點沒被凍住!
鍾謹對長歡閣再沒多看一眼,周身灌入冷風也沒耽誤他穩如松的步伐。
從長歡閣走到他所居住的院子雖然不遠,到底要走一柱香的路,期間已有數十名婢女小廝來往經過,對此見過不怪,除了打心眼兒裡看不起外,眼裡還有藏不住的驚豔。
臘月嚴冬,即便是習武之人,一動不動站兩個時辰還是會腿腳僵硬。
走了會兒,刺骨的痠麻感才陡然有了知覺,他神色未變絲毫,他要趕回院子重新穿件衣服,再要趕去京城內的匠坊。
這般想著,忽然聽見一道吸氣聲——
“什麼鬼地方這麼冷,凍死老子了!”
那聲音又哆嗦地開口:“救命,要死了要死了,沒找到小鐘謹,我得身先士卒了!”
似乎迷了路,持續發抖的嗓音發出一陣吐槽。
少年整個人好像是撞上了一面牆,怔在原地,染上冰雪的眼睫不可控地抖了一下。
八年裡,這樣熟悉的語氣一遍遍在腦海中播放。
他每日都期盼著有某陣風停在身邊,告訴自己她回來了。
平安符日復一日地帶在身邊,就好像上面還有她的溫度和氣息,他始終沒有從八年前的時間裡走出來,心也從未停過,總會想會不會第二天就回來了,正如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有盡頭,而這個盡頭鍾謹等了八年。
她真的回來找自己了。
她的聲音不再稚氣,清透乾淨,像江南的風。
此刻,鍾謹大腦一片空白,手指一點點縮緊,連呼吸都放得更輕他害怕是自己的幻想。
每一步他都走得很慢,偏執佔有、不再放她離開的念頭瘋狂冒頭。
佛渡眾生,可他從不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