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憂來思君不敢忘 (第8/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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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無情了啊。這樣突然相見,心中竟還有一絲微微的抽痛——畢竟,他是朧月的父親啊!
他的懷抱中有龍涎香迷離的氣味,我一時不習慣,被嗆得咳嗽了兩聲。玄凌斥向李長道:“方才甘露寺的姑子不是說昭儀因病才搬到這裡住著,現下已經大好了。怎麼朕瞧昭儀還是病懨懨的?”
李長急得抹汗,“奴才也是頭一回和皇上過來,怎麼曉得莫愁師太——不是,是甄昭儀還病著呢。”
玄凌一時不好發作,看向槿汐道:“你方才說昭儀昨晚又沒睡好,什麼叫又沒睡好?”
槿汐的語氣有些悲切,哽咽道:“當初娘子——昭儀被人說成是肺癆趕出甘露寺,冰天雪地的出來那病就重了。其實也不是肺癆,只是昭儀生育之後月子裡沒調養好落下的病根,一直咳嗽著。本來吃著藥到春天裡已經大好了,於是在這裡靜養。只不過昭儀自出宮之後就一直想念皇上與帝姬,神思恍惚,夜裡總睡不好。”
玄凌顧不上說什麼,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抱進內室,李長一疊聲地在後面道:“槿汐,小尤,快幫忙扶著,也不怕皇上累著。”
溫熱的水從喉中流入,我咳了兩聲,睜開眼來迷茫望著眼前的一切。我半躺在玄凌臂彎中,他焦灼的神情隨著我睜開的眼簾撲進眼中。
他握緊我的手,無限感嘆與唏噓盡化作一句,道:“嬛嬛,是朕來了。”
我怔怔片刻,玄凌,他亦是老了,眼角有了細紋,目光也不再清澈如初。數年的光影在我與他之間彈指而過,初入宮闈的謹慎,初承恩幸的幸福,失寵的悲涼,與他算計的心酸到出宮的心灰意冷。時光的手那麼快,在我和玄凌之間毫不留情地劃下冷厲而深不可測的鴻溝。
我與他,一別也已是四年了。
歲月改變了我們,唯一不變的,是他身上那襲明黃色的雲紋九龍華袍,依舊燦爛耀眼,一如既往地昭示他九五至尊的身份。
我幾乎想伸手去抓住這明黃。唯有這抹明黃,才是能夠要到我想要的啊!
我微微伸出的手被他理解為親暱的試探,他牢牢抱住我,嘆息道:“嬛嬛,你離開朕那麼久了。”
長久的積鬱與不可訴之於口的哀痛化作幾近撕心裂肺的哭聲,我倒在他的懷中啜泣不已:“四郎、四郎——我等了你這樣久!”淚水簌簌的餘光裡,李長拉過槿汐的手,引著眾人悄悄退了出去。
我知道,我只有這一次機會。唯有這一次,要他做到對我念念不忘。
他彷彿比四年前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