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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還很低,你可以惹麻煩、繞彎路,等你把該犯的錯犯了,該打的基礎打好了,你往前走去,那條越來越窄,越來越不穩當的路上,你每一步就都能走得清楚,心裡有底,因為你實實在在地知道,道路下頭的地基是什麼,它能怎麼支援你,承託你的腳步,你該怎麼使力……”
又被否定了,難道她就真的不知進退到這個地步嗎?以至於母親總擔心她行差踏錯,葛謝恩的不服氣是顯然的,但不像是從前,一味地只是對抗,她的耳根子終於是軟上一些了,或許是母親的親身經歷,對她來說也有一定的權威,或許,她對自己也不是那麼的有信心,無法抬頭挺胸地說出,‘我能為我的所有行為負責’,少年人很少有這樣的底氣,尤其對於一些優秀的少年來說,他們能認識到自己的侷限,而非一味賭氣放下豪言,卻壓根沒想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然而,要她真正接受葛愛娣的觀點,而不做任何反抗,也是困難的,尤其要丟棄的,是這麼好的機會,葛謝恩並非完全不虛榮的人,她也還掙扎著有所留戀。她垂下了腦袋,輕聲說,“但是……難道組織部就沒想過這些嗎?學習期間,也有去接觸社會,去農村調研的機會……”
葛愛娣失笑了,“謝恩,組織部培養的是吏目,不是自家的兒女,他們需要的是能寫上材料的成績——六姐要看到女吏目在某方面的特殊表現,他們就要做出這樣一份材料,顯示出他們有在做事。你知道他們一年要安排多少吏目來上學進修?”
“就算十年、二十年後,你基礎沒打好,止步了,你犯錯了,從位置上跌落下去了,做的決策連累到了百姓的生活,造成了惡劣的後果……那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這話顯然超出了少年人對於衙門那盲目的信任而產生的薄弱想象,葛謝恩說不出話了,她沒有一句話能反駁母親,葛愛娣的敘述,好像是一記記溫柔的巴掌,力道不大,但扇在她臉上卻比從前任何一次狂風驟雨般的訓斥都難捱。
“你當他們只提拔一個吏目,只關注一個吏目麼?不說旁的,就說這一次羊城港風災,得到栽培機會的,難道就只有你一個人?只要最後有一個人能一直往前走,他們的工作就是成功的——難道還要對每個苗子精心呵護?”
“謝恩,機會給了,陽光灑下去了,誰能最後結出果實,看的就是自家了。自家的稟賦、才智,家庭的支援、教育……一層層篩選下去,去蕪存菁,最後才有那麼一兩個人走到最後,有了偶爾出現在六姐身邊的機會——這樣的人,本來也不需要很多的,絕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