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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小時的路程,比來的時候漫長。我接替三叔,坐上了駕駛座,天色已經暗了,高速公路上的車越來越多,所有的車燈都點亮的時候,汽車就在那一剎那間擁有了生命,像是緩緩在黑色幽暗的深水底遊動的魚。
小叔在我身邊搖下了車窗,拿出他的煙盒,問我:“要嗎?”
我搖頭。然後我對小叔說:“我突然想起來,當初是鄭東霓教會我抽菸的。”
小叔也笑:“她能教人什麼好。”
她那時候頭髮很長,燙成非常大的卷,染成紫色,軟軟地垂在腰上。看上去就像動畫片裡的美人魚:“你好笨啊。”她大聲地嘲笑我,“這樣吸進去,再吐出來。像呼吸一樣,呼吸你懂嗎?你連呼吸也不會嗎?”
小叔突然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她算是有了個歸宿。”
“眼下的去處而已,是不是歸宿,難說。”我笑笑。
我的手機開始震動了。螢幕上的藍色光芒一閃一閃,是簡訊的標誌。小叔俯下身子看了一眼,告訴我:“是陳嫣。”
然後他又問我:“你和陳嫣,是怎麼打算以後的?”
我說:“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真的就是她了?”小叔問我。
“我想是。”
“還年輕,再多看看也沒什麼不好。”小叔把一口煙長長地噴到窗外的暮色裡。
“沒什麼好看的。”
小叔看了我一眼,說:“西決,你一點都不像你爸爸。”然後他又說:“東霓就像她爸爸。他們倆一樣,衝動,沒腦子,脾氣壞,想起一出就是一出。”
“大伯和大媽到今天都不來,也太過分了點。”我有些不滿。
“你知道他們告訴我和你三叔什麼?”小叔苦笑著搖頭,“我們倆跟他們說,不管怎麼樣,東霓這次是遠嫁,怎麼著也該來送個行。結果你大媽說,誰知道她這輩子要嫁幾次。我當時氣得都要笑了。”
“知女莫若母。”我也笑。其實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就在她走之前的一個星期,我和陳嫣逛街的時候,無意中看見過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咖啡館裡,相談甚歡。我當時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問她那個男人是誰。可是陳嫣說:“算了吧,你姐姐比你聰明多了。她不想讓你知道的事兒,你也打聽不出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發現小叔睡著了。轉過臉去,發現坐在後面的三叔和三嬸也在閉著眼睛打盹。旅途對大多數人來講都是催眠的。但是我總是很享受那種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