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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就坐立不安地等到了權仲白。
她年紀還小,用不著拉上床帳把自己遮起來。
倒是兩個姐姐都上了十歲,雖然六娘子還沾了個孩子的邊,但也已經有了羞怯之心。
便叫人拉起了帷幕,躲到了提花帳幔後頭,憋了氣,預備從帷幔的縫隙裡鑑賞鑑賞權二少爺的風姿。
五娘子雖然與權二少爺打過對臉,但或許是當時年紀小,也說不出權二少爺與尋常男眷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越是這樣,六娘子就越是好奇。
“聽說他如同潘岳、宋子淵一樣,是有上古遺風的美男子!”她就和五娘子在帷幕後頭嘰嘰喳喳,“這幾年來,京城的女眷有個頭疼腦熱的,哪個不到權家問診?二少爺煩得不得了,這才下了江南來遊玩……”
“那又如何肯為七妹診治?”五娘子就有些不解。
兩個人還在議論,幾個媽媽已是引導著權仲白進了屋子。
權仲白今年大約十八,在古代而言,已算得上青年了。
看形容,倒是和兩年前沒有什麼差別。依然是鶴氅,依然是唐巾,也依然是一進屋就把氅、巾都去了,露出了底下的淡青隱蓮紋道袍,與無暇的白玉冠。
單單是除袍卸巾的這幾個動作,由權仲白做來就是一陣賞心悅目。
不過那張冠玉似的臉上,卻隱隱帶了些怒氣,越發襯得一雙眼似過了火的琉璃,明亮得灼人。
“權世兄!”七娘子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個好,再道個歉,“耽擱世兄遊山了。”
權仲白就看了看七娘子。
又挽起袖子,並了雙指,試了試她額上的溫度。
“我扶脈的時候,不願被人打擾。”他容色稍緩,但聲調仍帶了冷淡。
幾個婆子便低眉垂目退了出去,只留白露在一邊服侍。權仲白望了白露一眼,連白露都退到了屋外。
隔著玻璃窗,他的一舉一動都為人所知,倒也不算是孤男寡女。
權仲白就低頭在藥箱裡翻找起來。
他的動作很大,大得幾乎就快失去以往的優雅。
“楊姑娘,兩年不見,你的病又重了幾分。”
就連語氣裡的不滿,也都沒有一點掩飾。
七娘子愕然。
她雖然說不上很健壯,但這幾年來也很少生病,平時又注重保養……
哪裡來的病?
“權世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不禁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