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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年的南方生活,似乎讓他又黑了一些,原本蜂蜜色的肌膚,轉為略微深澤的麥色,眉宇間那股原本四處湧動的風流情挑,早已經收斂不見,眉目端肅時,看來實在很有威嚴。軍人的鐵血與長安子弟的傲慢融合,使得此人眼眉之間的那股子倨傲霸道越發濃烈。僅僅是手扶劍柄,就叫人已經可以想見他在沙場之上金戈鐵馬號令千軍的威風。
許鳳佳並無歡容,與七娘子對視一眼,便別過頭聽喜娘吩咐,斟了交杯酒與七娘子對飲。
兩人手臂糾纏,自然要拉近距離,周圍的竊笑聲響成一片,不乏少女笑聲,七娘子不禁微紅了臉,卻是力持鎮定,她啟唇緩緩飲下杯中酒液,又有人來剪斷二人一縷頭髮相結,掖在枕頭一角。
許鳳佳放下酒杯,尚且沒有說話,屋外就傳了人聲進來,“宮中賞了金玉如意,賀新婦入門,請將軍到前庭領賞。”
七娘子心頭頓時一暖。
只不知道這背後究竟是誰的手筆。
眾人也頓時大譁,許鳳佳只看了七娘子一眼,便起身出屋,喜娘順勢請眾人出洞房,笑吟吟地道,“也該到前院待客了!”
能進洞房來鬧的,無不是許家最親密的男丁女眷,這話說給他們聽是再恰可不過的,幾個年長些的中年婦人便讚了七娘子幾句,“真乃好容貌。”便笑吟吟地帶頭出了屋子,屋內只留喜娘與陪嫁丫鬟服侍。
七娘子一大早就起身梳妝,一整天只吃了兩口半生不熟的飯糰——還是按禮俗才給她吃的夾生飯,現下已是飢腸轆轆,又頂著那戴頭飾十多斤的披掛四處行走,尚且還要注意禮儀,實在是又餓又累。
橫豎蓋頭掀了,此時許鳳佳出去接賞,回頭肯定就順勢到前廳敬酒,也正是她卸妝的時候。
她喚來立夏卸掉了一臉白粉,又拿下金玉冠,脫了大紅對襟百鳥禮服,進淨房稍事洗漱,換上家常穿的藕荷色長襖,盤坐在床前,自顧自地喝了幾杯茶,方才覺得渾身上下舒暢了些。
就有些困倦起來。探頭看了看炕邊的小立鍾——今日吉時卜得遲,眼下已經快過二更,是七娘子日常就寢的時間了。屋外卻還是燈火通明,笑鬧賀喜之聲,遠遠的竟連這裡都聽見了。
她搖了搖頭,又環視新房一圈。
這間屋子應當是明德堂西翼居中的寢室,將新房擺在這裡,並不出乎七娘子的意料,畢竟東翼是五娘子曾經居住的地方,在她的屋子裡辦喜事,不論是誰,恐怕都覺得古怪吧。
她眸色不禁一沉,心中那股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