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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媛並不知道一條街之隔的地方發生了一段圍繞著她的桃色對話,她用店裡的破微波爐把陳老闆帶給她的臘八粥熱了,嚐了一口,就推斷這東西是陳老闆自己熬的——因為下料很足,味道很好,如果是買的,大概不便宜,陳老闆是絕對捨不得的。
陳方舟這一走,偌大的美髮店一下子就空曠了下來,病毒明光好像來了勁,從微波爐微微反光的門,到大大小小的鏡子,到處刷存在感,沒治了。
江曉媛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行走的遙控器,她走到哪,電視就開到哪,還不讓換臺。
她叼著塑膠勺子,把粥裡可憐可愛的甜棗先撈出來吃了,又將傻大憨粗的雲豆們扒拉到一邊,淡定地坐在電視機前,像看電視劇一樣欣賞著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生活。
這玩意,看第一遍的時候心裡震動,第二遍心裡難受,第三遍就麻木了。
江曉媛看了三十遍,已經豈止是“麻木”了,正逼近偏癱狀態。
播到了劇終,螢幕上依然跳出了一條資訊,要她反饋:“是否啟程?”
江曉媛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棗核:“否,快滾吧,這邊挺好的。”
電視猝不及防地“啪”一下黑了下去,浮華三千都在她面前煙消火散了。
好個屁——
江曉媛面無表情地回味了一下甜棗的味道,豪邁地把一整碗臘八粥一口悶了。
病毒那車軲轆一樣的勾引過猶不及,開始在她身上起了反作用,不但沒有擊中她脆弱的玻璃心,反而點燃了她所剩不多的血性。
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是有血性的,同時每個人都是渴望自我實現的,天生的自然規律,只是在有些人身上被扭曲了。
江曉媛本來被自己的失敗弄得有點心灰意冷,但目睹了陳方舟的一生後,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人生,只好在“灰燼裡重生”,咬著牙繼續走下去。
傍晚,江曉媛第一次用店裡的化妝品往自己臉上招呼了一遍,她給自己化了個春暖花開的桃花妝,穿上祁連給她買的那件誇張的粉色大衣,修改了傳單內容,把宣傳重點從日常妝改成“舞臺妝”,末尾標註學生打九折。
然後她就這樣春暖花開地在凜冽的寒風中殺出一條血路,上了街。
聽說賣火柴的小女孩就是這麼凍死的,不過賣妝容的大女孩還活著,因為她心裡還有一碗不肯熄滅的岩漿。
第二天,江曉媛來店裡的時候,發現門口造型設計業務宣傳牌上被人掛上了一個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