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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是被冰冷的地板硌醒的, 她剛開始沒明白怎麼回事, 只記得自己跟著一個攝影班的小姐姐回家——她家真的很近, 出了公園, 拐角就是, 雖然看起來有點家徒四壁, 但收拾得還算乾淨。
電話機不太好用, 總是接觸不良。小姐姐信誓旦旦地說重新插一下線路就好, 還給她拿了一瓶冰鎮飲料。
晨晨叼著吸管, 一邊吸著芒果汁,一邊覺得自己可能太麻煩人家了,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還是回學校吧”, 可還沒等開口,她就覺得整個人好像被什麼從軀殼裡抽出去一樣,四肢瞬間失去了控制,她艱難地晃了幾下,隨即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晨晨的辮子已經散了, 一身的塵土, 四肢被捆成一團, 大約是被人暴力地在地上拖過,多處裸/露的面板蹭破了, 火辣辣的疼,貼在嘴唇上的膠帶上沾著橡膠的臭味,她艱難地把自己蜷縮起來, 拼命往後躲去——蘇落盞正在幾步遠的地方,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落盞歪著頭,一縷長髮從鬢角垂了下來,她伸出細長手指在臉頰旁邊卷著頭髮,冰冷的眼睛像某種險惡的冷血動物。
繼而她抿起嘴角,衝晨晨笑了起來:“你真討厭。”
晨晨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跟屁蟲,都是有心計的賤/人,一把年紀了,仗著會和人撒嬌,出入必有人接,要什麼有什麼,動輒拿自己當小孩子,好像全世界都得遷就你們。”蘇落盞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從門口的鞋櫃裡拎出了一把彎頭的砍刀,金屬的大傢伙對她那雙細瘦的小手來說,有些太過沉重了,刀身與老舊的木質櫃櫥彼此摩擦,“沙沙”作響。
晨晨劇烈地掙扎了起來,被封住了嘴,她就發出小動物一樣微弱而細小的“嗯嗯”聲,臉憋得通紅,奮力想從繩子裡掙扎出來。
“他不來,我自己也可以!”
蘇落盞突然發作,提起砍刀就向晨晨衝了過去。
人在極端恐懼的情況下,潛力大概是無限的,那一瞬間,晨晨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成功地就著被五花大綁的姿勢,用腳底尋找到了地面,她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刀已經逼至近前,晨晨閉著眼往前一撲,連滾帶爬地從蘇落盞刀下撲了出去,一頭撞在了茶几角上,額角登時頭破血流。
晨晨把自己撞得暈頭轉向、頭重腳輕,只想嚎啕大哭,叫人來救她,卻也知道哭並不管用,只好掙扎著地用肩膀去抵茶几,試圖再次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