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路不時有黑血從蒙遠口中浸出。莫愁心碎,把蒙遠安置在床上,哽咽道:“大哥,你且歇一歇,我這就去抓藥。”
“不用了,莫愁。”蒙遠勉強睜開眼,枯唇微微抽動,似笑非笑,“莫愁,別做徒勞的事了。”蒙遠面目溫和虛弱,氣若游絲,莫愁明白已無力迴天,只好忍下心中烈痛,握住蒙遠的手泣道:“蒙遠哥,你萬不可胡思亂想,前幾日喝藥才有起色的。”
蒙遠想伸手為她理一理亂髮,卻沒有絲毫力氣,只用盡了氣息說:“莫愁,人各有命,我就是死了也寫不出一句詩,但我走之前有你在身邊,也是值得……”
語畢,蒙遠已沒了氣息,雙目未合,眼角尚有熱淚。莫愁再也無法抑制悲痛,伏在他身上痛哭。
這是她多年來親密且敬重的兄長,最艱辛惶恐的年月他們都在一起,他護她更勝同胞兄妹,這樣鮮活溫敦的一個人,如今卻再也無法醒來了。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莫愁哭到無聲,閉上眼睛。在永遠沉睡的蒙遠面前,她之前與屈原爭論的平民和貴族誰該上戰場的問題,顯得如此空虛無力。
而另一邊,是恢宏的屈家府邸,修門花窗,紅壁砂板。
屈原所在的楚國,已雄踞南方七百多年,周知屈、昭、景為楚國三大族,分別起於楚武王、楚平王、楚昭王,以屈姓起源最早,直至楚王熊槐時,三族後裔仍為顯赫貴族。
此時屈原和屈由正在堂中閒坐,漆案上有精美的銅鑑缶盛著桂花冰釀,屈由將甜釀盛入斛中,但見屈原看著銅鑑出神,便“砰”的一聲將斛置在案上道:“又作什麼詩!”屈原一笑,喝了桂花釀,又半晌才道:“哥,人是生來就有貴賤嗎?”
這疑問在莫愁離開之後,就一直在他心中縈繞不去,甚至比她美妙的舞步、不染塵俗的面龐更讓他難以釋懷。莫愁問:“若不分貴賤,那沙場陷陣的為何都是平民?”只一句,他即刻覺得自己詩中那些香草美人,都是讓人羞愧難當的空中樓閣。
屈由不解,隨意道:“貴賤自然是天生的,有人生來為奴,不可能做將才,上了沙場也只能衝鋒陷陣。”
屈原不語,又為他添了甜酒,才緩緩道:“哥,你看這銅鑑缶,酒在中央的缶內,冰在外環的鑑內,冰為使酒清醇而設,酒入腑,冰被棄之。而論本質,兩者皆是水,水加酒麴釀為酒,加硝石製為冰,又怎說誰貴誰賤?”
“原弟,我只知道貴賤是天命,但並無高下。農奴和平民不願打仗,將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