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清醒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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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聲,低頭抿了一口水,才意識到溫水早就涼了,還隱隱帶了些許鹹澀的苦味。
他是個太執拗的人,說服他的從來不是別人,至少不是江聲母親的一番話或是周遭的流言蜚語——是他自己。他從未痊癒,或許有所改變,但也與一個順遂長大的正常高中生相去甚遠,從一時衝動捅破窗戶紙那天起,甚至更早以前,這樣的隱患就一直存在,只是現在傷疤潰爛,顯露端倪,恰逢旁人觸碰,便不得不去面對了。
更何況……橫在他們之間的除了所謂的父母干涉、周遭視線與他的種種毛病,還有他的未來。
除去彼此喜歡,他好像真的找不到任何一個他們還能在一起的理由,更遑論相伴終生。
許多俗套愛情片標榜真心高於一切,彼此喜歡便足以白頭偕老——可現實只是現實,不是什麼結局必然美好的愛情故事,哪怕在十七八歲最為勇敢莽撞的年紀,只有喜歡好像也遠遠不夠,誰都知道的。
放下陶瓷杯的時候他的手已經不抖了,只是指尖冰涼,不期然想起某個夜晚風霜寒冷,江聲替他呵氣暖手的場景,心臟便猛地抽疼一下,屏息良久才緩過來——他的反應比預想中平和些,但他也心知肚明,那不是塵埃落定後的平靜,只是像母親離去或查出色弱的時候一樣,封閉情緒陷入了麻木的僵死罷了。
本就不是同路人,相伴一程,也彌足珍貴了……他早就知道的。
嘗過這兩個月的溫暖和甜,足夠他獨自上路,去經歷未知的風雪了——就像前十七年裡,家道中落前幾年眾星捧月的關懷,不也支撐他踽踽獨行了十年麼。
“阿姨,”他閉了閉眼,道,“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會離開這裡,不會再影響你們的生活了——”
短短几個字,像是用盡了他全部力氣一般,喉嚨口有些哽塞,像是堵了一團鏽跡斑斑的鐵絲,每說一個字便磨蹭一次他內裡的血肉,讓他狼狽不堪,連呼吸都有些疼:“……之前您說,會資助我繼續學美術的事,還算數嗎?”
手腕上的金玉貔貅被他按在手心,被體溫熨熱了,又漸漸涼下去,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在想一場雪,風雪漫天,淹沒他的歸途——天氣預報說,十二月將至,就要下初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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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聲母親沒有太絕情,還是允許他在最後這幾天裡同江聲說說話,用自己的方式好好道別。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江聲,關上書房門後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徑直回客房——走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