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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風雨來臨,天色依舊亮不起來,雲層壓得低低的,風吹得窗戶不住作響。
穆元謀躺在床上,他的身上沒有什麼勁兒,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他半闔著眼睛,肢體的無力使得他的思緒愈發清明,幾十年人生,仿若在一霎那間從眼前閃過,很快,卻也很清晰。
一張張臉,一個個人,有人哭有人笑,他時而在其中,時而在遠處。
他想起了吳老太君離開前說的話。
“求仁得仁”。
當真諷刺。
穆元謀不是一個看不清局勢的人,他算計了那麼多,在穆連康回京、穆連瀟承爵的時候,他已然清楚,奪爵之事是無望了的。
一個設局之人,最怕的是沉迷其中,連退路都絕了。
他留了退路,不是給自己,而是給穆連誠。
穆堂死了,他死前到底說過些什麼,穆元謀拿捏不準。
起先還有些猶豫,直到穆連喻戰死、爵位落在了長房頭上,穆元謀意識到,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他性子敏銳,即便所有人都在掩飾,但那股子疏離感還是沒有逃過他的感知。
不僅僅是三房、長房,連吳老太君對他,都有些許不同了。
只是些許,並非全部。
穆元謀猜想,是吳老太君沒有實證,她可能是知道了些什麼,卻沒有全信,亦或是知道得還有些少。
他故意留了漏洞。
垂露的事兒,各處都會查,尤其是吳老太君那裡。
穆元謀往韶熙園裡安插了一個垂露,原本圖的也不是讓她打聽什麼訊息,而是讓吳老太君看到他的確是在往長房伸手。
等練氏摔斷了腿,他又染了風寒,看著單嬤嬤送青松過來,穆元謀想,老太君是下了決心了。
他希望老太君下決心。
他只有穆連誠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替兒子鋪路。
永安十三年的事兒,穆連誠尚且年幼,吳老太君不會想到孫兒牽扯其中,本來就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主謀,他要把兒子摘出去。
不僅僅是摘乾淨,還要給穆連誠一個將來。
即便不能承爵,即便再多軍功也拼不到一個與定遠侯相提並論的爵位,起碼也是聖上跟前叫得起名號的軍中勇將。
就像葉毓之一樣。
景國公府再作妖,再不得聖意,葉毓之也一輩子越不過國公府。
可葉毓之能在國公府之外,另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