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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不善人物,年少時,也不過描幾筆山水而已。加上這些年技藝生疏,忙於政務,明明眼前姜修的模樣清清楚楚可就是落不到紙上。
等畫成,已是幾個時辰之後。
姜修人清矍秀拔,嘉柔眉眼跟他有幾分相似之處。桓行簡對自己這副畫像不甚滿意,卻也是盡最大努力了。
洛陽公府的嘉柔,也正在畫父親。
教她畫人物的,還是夏侯至。
兄長說眼睛要最後點,可嘉柔卻發現,父親的樣子竟是模糊的。她大約能想到個輪廓,可他的眼睛、鼻子、眉毛……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這讓嘉柔慌張。
兄長和姊姊的樣子她記得非常清楚,哪怕是公府裡的虞松這些人,見的不多,她也都還記得。怎麼血緣最親的父親,反而面目不清?
以至於畫出來,嘉柔覺得自己都不認得畫中人了。
阿媛依偎在案旁,托腮問:“柔姨,你畫的是誰?”
“是我父親。”嘉柔把筆一擱,摸摸阿媛的頭,阿媛神色也不太好,她頭一抬:
“柔姨,我母親也會畫人,她畫過父親。”
嘉柔無言以對。
“柔姨,我知道,父親現在很喜歡你。其實,我為我母親不平過,怪他忘了她。後來,我仔細想,父親跟母親在一起時,他們說話永遠都不緊不慢的,聲調都是平的,就好像,他倆從不會大笑也不會吵架。”阿媛很寂寞地移開了目光,看窗外隨風搖曳的一片濃綠,入夏了呢。
“等舅舅的事情出來,我才想明白,大概,父親是不怎麼喜歡母親的。”她眼睛不覺就紅了,“我羨慕大奴,因為我知道父親喜歡柔姨,所以,父親就很愛大奴。”
少女初長成,明年,她就要嫁給太后家的子弟了。
阿媛悲傷時已懂剋制,她略微仰著頭,忍住眼淚,這樣才不負她的姓氏,她的母族曾是大魏的一流門第。
嘉柔聞言怔住了,她愧疚不已,手想搭上阿媛的肩頭,又放了下來:“阿媛,對不起……”
阿媛搖搖頭,笑靨慘淡:“不是柔姨的錯,我喜歡柔姨,喜歡大奴,只是感慨我沒有大奴這般幸運罷了。我現在想通了,其實,有什麼可怪的?一切都是各人的命,我生在桓家,從小享受錦衣玉食,長大了天經地義該走家族給我安排好的路。”
不知不覺,阿媛似乎長大許多,她臉上青澀,可言辭成熟。
嘉柔竟不知如何去撫慰她,阿媛卻有些猶豫地看向她,終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