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十二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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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被山上滾下來的碎石破木砸了,一塊出去的兩個人都沒了。你妹妹進去看了一眼,出來吐了半個小時。”
談啟生這時才抬起頭,去看面前的兒子,好像終於想起了自己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一樣:“我在門口,已經聞到了味道。你長這麼大,只參加過你爺爺奶奶的葬禮,沒有見過意外事故去世的人吧?”
沒有安詳的面目,甚至連辨別也成了負擔。要在面目全非之間尋找曾經熟悉的特徵,對著支離破碎的骨肉甚至會生出一種恍惚的感覺 -- 這還是自己曾經深深愛著的那個人嗎?
談啟生搖著頭,說:“爸爸可以發誓,我從來都沒有過要用這種事來懲罰你退學的念頭。一開始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連我自己也要崩潰了。後來我想得讓她體面地走,不能再讓另一個孩子,還有她的同事們,也看到她這副樣子。我的老領導在葉城幫我找到一個專門做殯葬美容的人來,我們付了高價,只求他能盡心盡力地去做。本來還想再等等,但你小姑來了,說不能等,一定要立刻把你叫回來。”
這一截談恪不知道,連方教授也不清楚。她臉上遮掩不住的驚訝:“你為什麼不解釋給他聽?”
談啟生看看她又看看談恪:“我怎麼解釋?他一回來見到我就像見到了仇人,春熙剛剛沒了,我有什麼心思管這個王八蛋在鬧哪門子的脾氣?”
方教授仍舊覺得匪夷所思:“這麼多年,你總能找個機會告訴他吧?你為什麼就讓他這麼誤會?”
一直平靜的談啟生突然激動起來,語氣裡也夾著不易見的委屈:“我怎麼會知道他是這樣想我這個當父親的?我怎麼知道他會把我想得這麼惡毒?那他問過我嗎?”
方教授無言以對。
謝慄聽過起初只覺得荒唐,是到了極點的荒唐。可緊接著他又覺得悲哀起來,莫大的悲哀於爭吵聲中在他心底裡重重發酵。
談忻的哭泣從無聲轉向抽噎,最後終於在父親和姑姑的爭吵中爆發出來,她轉身朝談啟生哭著吼出來:“那你什麼時候給過哥哥好臉?!你有什麼區別?!”
所有人都閉嘴了。
一直沉默站著的談恪,像一尊突然活了過來的石像,渾身僵直,雙臂貼著身側,膝蓋連彎都不打,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方教授甚至沒來得及攔住他。
謝慄直到門被摔上才反應過來,拔腳衝出去追他。
醫院裡正是忙的時候,護士推著小推車匆匆來去,病人家屬追在醫生後面問個不停。謝慄一眼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