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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新聞的聲音頓時響徹了四周,女主播裝腔作勢的聲音絲毫不帶感情的播報著“事故現場”。“老闆娘。”哥哥仰起臉,“麻煩換個頻道行麼?”然後哥哥用筷子指指我,“小孩子想看偶像劇。”
那天夜裡我夢見了一片沒有盡頭的雪地。準確的說,橫洹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特別高的雪山。我,還有蘇遠智。做夢的最大好處就在於,你根本用不著那麼麻煩地追問前因後果,接受眼前的現實就可以了。陽光應該是可以照耀最頂端的那片雪地的吧,會有祥和到讓人忘卻生死的光線。但遺憾的是,我們倆被困在山腳下。點著一堆火,前面是山,身後更是一望無際令人生畏的雪原,我們沒有路走了。
“沒有東西吃,會餓死吧?”我問他,然後仰起臉看著他的表情。說真的,我心裡並不是真的那麼恐懼,也許是眼前這片鋪天蓋地的白色讓我有了一種溫柔的錯覺。
可是他居然跟我說:“南音,你能答應我,你要勇敢麼?”
他的語氣裡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悲涼,就好像我們倆在一起看一本書,可是他趁我離開的時候偷偷地翻看了結局。
一種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強烈的怨恨像龍捲風一樣把我牢牢的捏在了手心裡,我恐懼的跟他發脾氣,我叫嚷著說,“你現在知道路了對不對?你一定是知道路了,可是你打算丟下我一個人出去!蘇遠智你不想活了吧你休想。不管你去哪裡你必須帶著我……”
可是在睡夢中,人是沒什麼力氣的,胸口被什麼東西壓著,怎麼也發不出嘹亮的聲音來——也許壓迫我的,正是睡眠的本身吧。周遭的雪原靜靜的迴盪著我微弱的喊聲,微弱到讓我自己都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他對我笑。他眼睛似乎是有淚光悄悄的一閃。他說:“你沒有吃的東西,一個人是撐不下去的。”我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他拉開了滑雪衫的拉鍊,再拉開裡面毛衣的拉鍊,他胸膛的面板上面也有一道拉鍊。
他的最後一道拉鍊輕鬆地拉開,拿出來他的心。
“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把它吃掉。”他不由分說地盯著我,“可以在那堆火上烤一烤。吃完了如果還是撐不下去,就把自己的心也拿出來吃掉。會有人來救你的,我走了。”
他把他的心放在我凍僵的手上,是溫熱的。
然後我就醒了,在黑夜裡膽戰心驚,脖子裡全是汗。仔細確認了一下,胸口哪裡確實沒有拉鍊。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我開啟了房間的門,想去廚房找水喝。客廳裡有光,還有隱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