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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你讓到哪裡去?”
彌生窘紅了臉。從來沒和夫子靠得這樣近,肩頭子挨著他的臂膀,緊張得心在腔子裡猛撲騰。這可怎麼好呢!她慌得厲害,越慌越跟不上他的節奏。肩膀和肩膀撞來撞去,她神情木愣,活像個傻瓜。她感到喪氣,自己蠢成這樣,夫子大約更對她有成見了。
他的手總和她的磕在一起,磕得久了,糊里糊塗就被他包在了掌中。她不敢動,人都有點暈眩。他的拇指在她手背的一小片面板上摩挲,一點一點,輕輕的。兩個人都是廣袖,垂下來蓋過指尖,她想這樣倒可以避人耳目。袖口的蓮花紋交疊在一起,她低下頭,僅剩的從容都被絞了進去。
不懂夫子的用意,他是師尊,按理不能這樣不規避的。她上次抗議過,卻惹得他生氣。這回忙著驚訝之外,似乎也更提不得了。他每移動一毫,她的心就被攥緊一分。腦子裡渾渾噩噩,只貪戀那溫暖,也不想掙脫出來。就當是個手爐好了……有時連她自己都要佩服這種隨遇而安的本事,無論遇到什麼樣的難題都可以泰然處之。也許是沒有刻肌刻骨,所以樣樣都不甚上心。
邊上四五個孩子打著哨兒呼嘯而過,帶起他們襴袍上的穗子。街道兩旁的風燈上糊著五顏六色的燈罩,走一程換種光。夫子神情依舊淡然,他的舉止和態度是可以分開的,彷彿和她十指相交的是別人。
間或遇見熟臉——朝中的大臣啦,太學裡的學生啦。別人和他作揖打躬,彌生下意識地要縮回手,他卻仍緊握著不放。回禮不過點點頭,或者微微一笑。這樣堂而皇之,甚至連她都要誤以為其實這沒什麼,夫子牽著學生的手是很正常的。
雪下得不大,他們走得很慢。
樂陵王府在百尺樓以東,出建春門再行一里有座石橋。橋南有個馬市,他引她看,“那地方在前朝是個刑場,當年嵇康就斬於此。”
彌生朝那片屋宇眺望,無限悵惘,“嵇康德容兼美,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廣陵散》後繼無人,著實可惜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嵇康太過孤高,這點就不及山濤。”他喟然長嘆,“很多時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走。比方從政,不是不想遠離,是不能,做不到。我這麼說,你懂嗎?”
她點點頭,“我懂。夫子也不願泡在這個大染缸裡,對不對?可是沒辦法,您姓慕容,生來就是做王侯的。即便厭煩,到底還是逃不脫。”
他抿起唇,若有所思。在她眼裡他應當算是個好人,她像所有因循守舊的孝廉一樣,對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