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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采淡淡應道:“用了藥,還能算是刑罰嗎?”
這是無可辯駁的理由,樂工犯了錯,那些管事的女官們一定會拿出手段來懲處。人教人,總也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了。與其長篇大論向她們描述內敬坊的黑暗,倒不如讓她們親眼得見。
符采吁了口氣道:“梨園的規矩是鐵打的,半點不能觸犯。樂工拋頭露面,有些會被權貴們瞧上,內敬坊不強留人,但在脫籍之前,首要一條就是不能懷上私孩子。這裡全是年輕女郎,一個破了例,後面就管不住了,因此上頭管束起來,都是下死手的。我領你們看,是想讓你們知道利害,將來別被那些舌燦蓮花的男人給騙了。我們圈在這籠子裡,等閒飛不出去,要是攤上個不守信的男人,闖了禍再也找不見了,所有苦難都得女孩兒們來受,何苦呢。”
真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鑑,大家聽完連連點頭。
蘇月還在擔心那個樂工,“她出了那麼多的血,能止住嗎?”
符采垂著眼睛道:“傅姆會預備一盆草木灰墊在她身下,餘下的就聽天由命了。到明日再去看,活著抬回直房將養,要是死了,破草蓆一卷,埋到城西的亂葬崗,這件事就了結了。”
鄺箏年紀小,見過這些,魂兒都嚇掉了一半,“人命真是卑如草芥……”
“所以我惜命,畢竟活到新朝不容易。”符采靠著床架子,散淡地說起了往事,“你們身在江南,不知道我們的苦難。前朝覆滅之前,幽帝和皇親國戚都瘋了,他們撥絃,讓樂工們光腳繞著狩獵場跑。跑得快的,賞酒一杯,跑得慢的,賞箭一支。反正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技藝未必最好,但一定是跑得最快的。”
人人以為梨園樂工打扮得光鮮,陪著貴人們享樂就成了,卻不知道光鮮背後隱藏了多少辛酸。
不過符采很快重又浮起了笑,換了個輕快的語調說:“好在改朝換代了,聽聞新帝通音律,也不難為樂工。上回登基大典,前頭人全去奏樂了,也沒見誰給扣下,不讓回來。”
蘇意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拿手肘頂了頂蘇月,“阿姐,他竟然通音律……”
這話引得符采詫異,稱新帝為“他”,乍聽不由讓人懷疑,是不是同鄉之外另有淵源。
蘇月嚇了一跳,唯恐蘇意說漏了嘴。這事現如今看來是個笑談,但要是傳揚出去,未必不會引出新麻煩。所以她慌忙補救,輕喝了蘇意一聲,“要稱陛下!什麼他呀他的,在屋裡信口胡謅還尤可,要是被外人聽見了,論你個不恭的罪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