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金屋(九) (第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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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七八歲進的相府,其他幾個也不遑多讓。只是那些孩子都沒宮七根骨佳,格外受師傅看重。
說是看重,實則是教的更嚴了些。捱打捱罵都是家常便飯,一日三餐倒有兩頓都不怎麼吃得著,日日只練功。
宮七究竟還年幼,剛進府沒多久便撐不下去,臥床幾日不起。師傅也不曾叫人去醫治他,倒是當時的左相之子與他年紀相仿,謊稱是自己病了,偷偷給宮七喊來了大夫治病。
宮七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只瞧見府裡頭穿的體面乾淨的小公子望著他,手還搭在他額頭上,瞧見他醒了,微微地一笑,把碗敲了敲。
“好了,”他脆生生說,“吃藥!”
如今的杜雲停看來,這裡頭全是水分——一個被看重培養的暗衛,哪兒需要左相親兒子巴巴地去喊人才肯救?要是不救,之前培養的錢不全打了水漂?
分明是故意演出來,給他兒子造個順水人情。
但當時的宮七看不出來,不僅看不出來,甚至還牢牢地把這當恩情記心上。
他是個良善人,雖然手上沾了不少血,可心思卻還乾淨。宮七沒別的想法,他是被左相和左相兒子救的,他妹妹多虧左相府庇佑,有吃有穿——這對他說,就是天大的恩情。
他為了這恩情,自然是拼死地幹活。這其中或許悄悄摸摸存了別的心思,宮七經常偷偷看府裡的公子,天未亮時聽對方唸書,天亮了便在書房外頭晃,看小主子的身影。但,看歸看,他從來不敢搭話。
到了左相頭七時,宮七也去祭奠。他穿了一身白靜默地隱在樹上,瞧見底下的左相之子仍舊在哭——他哭的那麼久,宮七在上頭陪了許久,終究是悄無聲息落下來。趁著眾人都散了,他立在左相之子身後,猶豫半晌,靜靜遞給了他一塊帕子。
左相之子沒接,錯愕地扭頭,瞧見是他,瞳孔放大了些。
隨即,他神色又重新變得悲傷,並沒接那帕子,只是將頭擱在宮七肩膀上,放聲大哭。
那些眼淚浸透了宮七的外衣,他肩上的皮肉都是灼燙一片。
也就是從那時起,宮七知道:他的小主子只有他了。
只有他能依靠了。
他從不敢將那些心思說出口。小主子是高高的雲,他卻是低賤的泥。他怎麼敢把這樣骯髒卑微的念頭從自己低賤的嘴裡頭吐出來?
如今換了杜雲停,對這樣的心思感同身受。
只可惜,宮七這一顆心,所託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