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 (第3/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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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樹木星辰——我懵懵懂懂,當時的感受也不像成年後描述的這樣清晰,但那股感覺是類似的。或許他長得很美,我可能喜歡他,也可能討厭他,很難說清。我只覺得,他和我們不同,他像一種動物,或一個幽靈,或一幅畫,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但他是不同的,以一種難以想像的方式與我們截然不同。
除此之外,我對他的回憶就沒有更多了,或許因為後來的印象太過強烈,這些都被擠出了記憶。
等到我長了好幾歲後,才和他有了進一步的接觸。德米安並沒有依照習俗和同齡人一起在教堂受堅信禮,此事很快也激起了一些傳言。學生們說他其實是猶太人,或是異教徒,還有人說,他和母親都不屬於任何一個宗教,其實是某某神秘邪教的信徒。此外,我還聽過一種謠言,說他和母親的關係彷彿是情侶。如果他在沒有宗教信仰的背景下長大,對未來或許會產生一些消極影響。後來,他的母親還是讓他受了堅信禮,比同齡人晚了兩年。所以,在好幾個月中,他一直和我一同上堅信禮課程。
有段時間,我一直躲著他,不想和他來往,他身上的流言和秘密太多,更何況,自從克羅默的事件之後,我一直被一種歉疚感所困擾。當時我自己的秘密已經夠多。堅信禮課程恰好和我的性啟蒙時代撞到了一起,所以儘管一心求好,我的虔誠修習還是受到了一些消極影響。在我看來,神職人員教授的經義似乎來自一個幽靜聖潔的遠方幻境,美則美矣,貴則貴矣,卻沒有任何現實意義,不夠刺激,而我的另一個念頭卻恰好相反。
我對課程的興趣越淡漠,對馬克斯·德米安就越注意。我們之間有種默契。我得好好追溯這一默契的由來。回憶中,那是在一次早課上,小教室中還點著燭火。神職老師剛講到了該隱和亞伯的故事。我根本沒有仔細聽,正在迷迷糊糊地犯困。此時,神父以一種莊嚴的聲調懇切地講到了該隱的印記。這一刻,我忽然心中一動,抬起頭來,看見德米安坐在前排長凳上,正回頭看我,他的眼睛明亮,若有深意,既嘲謔又嚴肅。他只短短望了我一眼,我立即開始緊張地聽神父的講述,聽他講該隱和印記,一種新的認知從心底深處浮上:教說並不一定等同於事實,我們能以另一種目光看待這個故事,甚至進行批判。
這一刻後,德米安和我之間重新建起了一種默契。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種心靈深處的歸屬感一旦產生,竟立刻奇妙地被播入了空間中。不知道是他有意為之還是純屬偶然——我當時很信偶然——幾天之後,德米安忽然調換了自己宗教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