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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呵責的語氣說:“那麼大一個園子,花不了多少錢?修一座宮門都得報幾十萬兩銀子!”
“那是內務府胡鬧!”皇帝定定神說,“我已經叫他們去估價了。工款當然不是小數,不過他們另外有個籌款的辦法。”
“又是按畝派捐?”
“不是,不是!那怎麼行?”皇帝使勁搖著手說:“決不能幹那種傻事。”
“那麼,我倒聽聽,”慈安太后說,“聰明人出的主意有多麼高?”
“事情還在談,如果沒有把握,當然我也不敢冒失。內務府的意思是,他們願意報效,自己商量著定個章程,有錢的多拿,錢不多的少拿,沒有錢的不拿,集腋成裘,湊一筆整數也不難。”
“哼!”慈安太后微微冷笑,“說得容易!誰肯拿呀?”
“有!”皇帝很認真地,帶著爭辯意味地,“別說咱們旗下,漢人都有願意報效的。”
於是皇帝把李光昭的情形說了一遍,慈安太后有些將信將疑,慈禧太后卻大為興奮,“這姓李的,”她說,“話是說得好聽,當然也是有圖謀的。園工一成,出力的人,當然都有恩典。上頭難道白使他的木植?所以眼下落得說漂亮一點兒。”
“是!”皇帝被提醒了,很大方地說:“只要他真的實心報效,將來賞他一個實缺,那怕就是漢陽府呢,也算不了什麼。”
聽他們母子倆談得如此起勁,慈安太后亦被鼓舞,心思便有些活動,覺得能夠把已經燒掉了的圓明園,規復舊觀,也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對泉下的先帝,大堪告慰。於是她不知不覺地也參與其事了。
這天一下午的商談,訊息很快地傳到內務府,除掉一個桂清以外,無不大為興奮。“這是通了天了!”貴寶向他所管的司官和筆帖式說,“好好兒幹吧!只要能把圓明園修起來,這場功勞就跟曾中堂兄弟克復金陵一樣。”
曾氏兄弟克復金陵,封侯拜相,內務府的司官,自然不敢存此奢望。但乾隆六十四年,幾乎無一日不是在修圓明園,這樣一座園林要修得象個樣子,非十年八年的工夫不可,如果踵事增華,盡皇帝這一輩子,也還不能完工,天天營造,日日報銷,“銷金鍋”中能出無數“金飯碗”,好日子真個過不完了。
於是內務府管事的大臣和司官,對修園大工的職司,重新作了一個分配,實際負責的是貴寶和文錫二人,經常帶了工匠到海淀去勘察估價,同時不斷透過小李有所陳奏和請示。
“盡聽他們說,怎麼樣,怎麼樣,我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