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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商量過——文錫的手腕圓滑,聲氣甚廣,當夜就打聽到,山東巡撫丁寶楨,早就對人表示過,如果安德海膽敢違製出京,不經過山東便罷,經過山東,可要小心。以丁寶楨清剛激烈的性情來說,此言可信。而安德海如果從天津循海道南下,則又無奈他何,現在從通州沿運河走,山東是必經之路,無論如何逃不脫丁寶楨的掌握,只要疆臣一發難,軍機處便有文章好做。拿這話說給小李聽,自然可以使他滿意,就怕他年紀輕,得意忘形洩漏出去,或者皇帝處置不善,為慈禧太后所覺察,都會惹出極大的禍事。想來想去,總覺得是不說破的好。
於是他這樣答道:“沉住氣!這條毒蛇一出洞,又不是就此逃得沒影兒了,忙什麼?”
看樣子明善是有了打算,不過不肯說而已。小李也不便再打聽,回到宮裡,把那小千裡鏡進給皇帝,又悄悄面奏,說就怕安德海不出京,一出京便犯了死罪,隨時可以把案子翻出來殺他。又說恭王和軍機大臣必有辦法,勸皇帝不必心急,靜等事態的演變。
“好!”皇帝答應了,“不過,你還得去打聽,有訊息隨時來奏。”
於是小李每天都要出宮,到安家附近用不著打聽,只在那裡“大酒缸”上一坐,便有許多關於安德海的新聞聽到。到了七月初六那天,親眼看見十幾輛大車,從安家門前出發,男女老少,箱籠什物,浩浩蕩蕩地向東而去。
“小安子走了!”
“真的走了?”皇帝還有些不信似的,“真有那麼大膽子?”
“小安子的膽子比天還大。”小李答道:“好威風!就象放了那一省的督撫,帶著家眷上任似的。”
“還有家眷?倒是些什麼人哪?”
小李不慌不忙地從靴頁子裡取出一張紙來,“奴才怕記不清,特意抄了張單子在這兒。”接著便眼看紙上,口述人名:“有他花一百兩銀子買的媳婦兒馬氏,有他叔叔安邦太,族弟安三,有他妹子和侄女兒——名叫拉仔,才十一歲。外帶兩名聽差,兩名老媽子。”
“哼!”皇帝冷笑,“還挺闊的。”
“聽說到了通州,還得僱鏢客。”
“什麼?”皇帝問道:“什麼客?”
“鏢客。”小李接著解釋鏢局子和鏢客這種行業,是專為保護旅客或者珍貴物品的安全:“小安子隨身的行李好幾十件,聽說都是奇珍異寶,所以得僱鏢客。”
“喔!”皇帝問道,“他真的帶了人到江南去做買賣?是些什麼人?”
“陳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