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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於洋務,才堪大用,而擢任蘇撫,資望卻還不夠,李宗羲的才具也不過任江寧藩司為宜。還有護理江蘇巡撫劉郇膏,必因丁日昌的摧升而引病告退,也是安排未妥,令人難以心服的事。
這些說法無非旁敲側擊,說朝廷的擬議,窒礙甚多,接著又出以後方變動,影響前方軍餉的危言,以為“藩運易人,大營後路,恐不順手”,而吳棠“滿腹牢騷”,一旦署理江督,“用人行政,或多變局”,請曾國藩“熟籌密陳”,擋吳棠的駕。
但是,他既率師西征,也總要有人來接他,吳棠既不可,則又該誰來呢?李鴻章在這裡,便用“或謂”的語氣,為他“老師”出了新的難題:“或謂宜調筱兄”為江蘇巡撫兼五口通商大臣:“或筱兄署江督”,而仍以丁日昌兼江蘇巡撫——
信看到這思,李鴻裔到底忍不住了!
“李宮保真是內舉不避親!”他冷笑道,“虧他怎麼想出來的?難道江蘇的督撫,註定了非他合肥李家的人來幹不可?”
這是說李瀚章——李鴻章的長兄,字筱荃,拔貢出身,分發湖南當知縣,以替湘軍辦糧臺起家。這三、四年由於李鴻章的“聖眷”,朝廷推恩,連番超擢,同治元年還是一個道員,如今已升到湖南巡撫,如果再調署江督,他的官運就好得不能叫人相信了。
其時信已看到結尾,錢應溥大有意會,不斷點頭:“噢,噢!原來真意在此!”
還沒有傳觀到下文的人,心急便問:“真意是什麼?”
看到曾國藩面色凝重,對輕率的議論有不以為然的意思,李鴻裔不敢造次,話到口邊,復又咽住,支吾著敷衍了過去。好在李鴻章的真意何在,雖有知有不知,曾國藩的用意卻是大家都明瞭的,他要推薦李鴻章以兩江總督兼欽差大臣,但以過去一直向朝廷這樣表示:“廟堂之黜陟賞罰,非閫外諸臣所宜干預,”不能出爾反爾,同時也礙著“牢騷滿腹”,虎視眈耽,雖已奉調閩督,卻還不能赴任的吳棠,更不便指名密保,因而以不肯回任作側面的擠逼,希望擠出慈禧太后一句話來:“既然曾國藩說什麼也不肯幹,那就叫李鴻章去!”
於是大家各散,錢應溥照曾國藩的意思,擬了一個折稿,細核清繕,派定專差,第二天午間轅門鳴炮“拜折”。曾國藩依然圍棋一局,寄煩憂於黑白之間。
但奉到的上諭,措詞懇切而嚴峻:“曾國藩為國家心膂之臣,誠信相孚已久,當此捻逆未平,後路糧餉軍火,無人籌辦,豈能無誤事機?曾國藩仰體朝廷之意,為國家分憂,豈可稍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