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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熠飛身形不穩地轉了半圈,以為他是要跟自己說話,一聲“大哥”還沒出口,又被周拓行拽了一把,推攘到陳蔚然的邊上。
陳蔚然厭棄:“嘖!”
王熠飛正迷茫不解,就見周拓行抬手一攬,低下頭關切問:“頭疼?”
王熠飛:“……”好傢伙。
·
翌日早晨6點,何川舟就醒了。她給周拓行打了個電話,跟他約好見面的地點,在環城公交車的站點等候,一起走了上去。
每次何川舟去掃墓,都會覺得這段路特別的遠。
後來郊區增設了幾條公交路線,有直抵山腳的站點。可是何川舟依舊習慣在前面的路口下車,走一點多公里的路,再爬半座山的道,似乎只有這樣才是一次完整的探望。
以前何旭告訴她,這段漫長的路就是為了思念要見的人。路上想好要說的話,到了石碑前就不用長久逗留了。
一座孤冷的石碑哪有什麼好看的?人生最多的情感都是在路上。
往年的每一個忌日,除了周拓行陪她來過的幾次,她都是獨自走這段風高山遠的路。
何旭去世之後,她一年要來兩次。
一個夏,一個冬。
一個風過林躁,一個悽緊森涼。
不過再沒有人陪她了。
這一次卻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夏天,周拓行並排跟她走在一起。
小便利店跟花店都還在,周拓行進去買了一束花,出來後讓何川舟伸出手。在她要來拿花的時候一把握住。
初晨的太陽和煦溫柔,他們一路沿著蜿蜒的小道上去。
風停霧散,天山共色。
走到墓碑前時,何川舟的思緒被清空,剩下一片同山景一般微潮的清新。
她將花放下,稍稍擦拭了下墓碑上的灰塵就走了。
下山走到半路,一群騰飛的鳥忽然驚起群山風嘯,何川舟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兩側高聳的林木中間,陽光參差交錯著從稀疏縫隙中穿透,在正中央照出了一條浮空色的、金塵飛灑的光路。
光色衝融中,何川舟恍惚看見何旭肩上披著件警服,朝她揮手的影子。
周拓行溫和注視著她的側臉,等了片刻,低聲說:“走吧,回家了。”
何川舟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