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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平想起有一次在菱陽河邊,一群小孩放風箏,風箏還沒起來,不知從哪躥出來條瞎狗,沒頭沒腦地扎進了風箏線裡。頑童們連追再喊地一攆,狗更慌了,纏了一身風箏線,失足掉進了菱陽河。水鳥群起,狗也掙不開,將小燕風箏撲騰成了浪裡白條。
奚平感覺,他現在就是當年那個柔弱無助的風箏。
後院不過幾尺深的小蓮池,底下就跟通著東海似的,怎麼都踩不到實地。
奚平五官被水花來回抽打著,彷彿已經快沉到地心了。水中無數海市蜃樓似的畫面,影影綽綽地與他擦肩而過,不等他捕捉到又消散。那瘋子喊出來的聲浪一浪接一浪地撞著他的靈臺,他周身經脈像是被什麼抽緊了,緊緊地箍在骨肉上,奚平忍無可忍地在水裡吐出口氣,快炸開了。
“士庸,”周楹立刻透過水龍珠感覺到了他這邊不對勁,“水龍珠認你為主,用真元打碎它,趁機脫身,暴露就暴露了,以後再想辦法,別和他糾纏。”
奚平嘴裡已經嚐出了血腥味,心說:那不是把徐汝成坑這了?
“等、等等……”奚平艱難地分神送出句話,“我覺得他在測試我,他暗中觀察我這麼久,冒險在三嶽主峰間亂竄跟我接頭,不會就為了清理細作——我不信三嶽山奢侈到用升靈巡山。”
“不要妄想跟無心蓮合作,他或許對三嶽不懷好意,但肯定不會想跟你雙贏。這種人為了一點平靜,只要手裡有刀,他能把自己都大卸八塊,你別玩火……我就不同意你去!”
“平靜”?
奚平愣了愣,捕捉到了周楹這個奇特的用詞。
難逢的同類,微妙相似的境遇,奚平忽然覺得,哪怕三哥不禿不自殘,堪稱全金平最“宛”式的男人,某種程度上,他也是瞭解這蓮花精的。
奚平橫過太歲琴,被他當劍用的琴音一轉,鋒利單調的劍意瞬間滑成一段琴曲,無縫銜接。曲聲即興而就,高亢急促,巧妙地托住了吱哇亂叫的濯明,節奏貼合得像在給濯明伴奏一樣。
根本停不下來的濯明的尖嘯聲給琴音追著,調子怎麼拐都甩不脫,弄得氣氛驟然詭異起來。濯明聽著不像發瘋,倒像個偏遠地區的小眾戲種在那吊嗓子,頗有詭譎悽豔之美——餘甘公雖然十句話九句在吹牛,但偶爾也有些實在的,他真能把大嗓驢捧成名伶!
濯明想必從來沒有達到過這樣的藝術高度,嚎到一半怎麼也嚎不下去了,扭頭用“你有病”的目光瞪向奚平。
奚平意猶未盡地壓住琴絃,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