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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抓住什麼東西,就會因為失去重心滑回湖心,身上的雪白狐裘本是保暖聖物,到水中卻成了累贅。
她拼死掙扎,程伯派出去的兩個人應該已經送出信了,或許很快會有人來,只要再支撐一陣,就有被救的希望。她答應過阿爺,要好好活下去。
她在水中沉浮,試圖保持神智,身上越來越冷,力氣彷彿被抽乾,逐漸掙扎得慢了,狐裘像吸飽了水,如同一片巨大的白色羽翼,託著她漂浮在水中。
冰水真冷啊,滕玉意意識模糊起來,恍惚間已經回到小時候,她賴在阿孃的懷抱。
她高興地一抓,掌心裡還是無邊的冰水,那個布偶呢?連它都不在身邊。
她覺得孤單極了,真想沉沉睡去,真冷啊,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寒氣,心臟好像也累了,耳邊血液流動的聲音越來越慢。
忽然有奇怪的聲音傳來,像有人在院牆上交手,來人好像很有能耐,不但沒被暗算,竟懂得如何破解那怪人的邪術。
滕玉意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為了引起那人的主意,胳膊勉力抬了抬,但只劃拉了一下,狐裘彷彿纏住了塘子裡的水草,拽著她往下沉去。
冰水再一次嗆入氣管,心臟開始痙攣,這回真沒力氣了,她微弱地喘息。
有人朝池塘跑來,一躍縱入水中,從那人矯健的身手來看,依稀是個少年郎君。
應該是個熱心腸的好人,這樣冷的冰水,他也毫不猶豫跳下來。少年遊得很快,馬上就要拉住她了。
天空飄飄灑灑,又開始下雪了,滕玉意眼前越來越黑,想起那年爺孃抱著她在暖閣看雪的情形,悲涼的情緒在胸膛裡蔓延,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沒跟爺孃一起看過雪了。
她無聲更咽,碩大的淚珠凝在了眼角。
周遭水波湧動,少年離她越來越近了,就在他拽住她的那一刻,她悠悠吐出胸膛裡的最後一縷氣息,眼珠定格在眶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