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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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莉埃塔·薩弗納克捏起一小團粘土,輕輕拍到合適的位置上。她正以敏捷而熟練的手法雕塑一個女孩的頭像。
有一個寡淡的聲音正在她的耳邊絮絮地抱怨,但那聲音僅僅停留在她意識的表層。
“我的確認為,薩弗納克小姐,我十分正確!‘真的嗎,’我說,‘如果這就是你堅持的說辭!’因為我確實認為,薩弗納克小姐,女人家就是應該在這種事情上採取堅定的立場——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我可不習慣讓別人對我說出那樣的話,’我說,‘我只能說你的思想非常骯髒!’人人都憎惡不愉快的事,但我確實認為奮力反擊是正確的,你不這樣認為嗎,薩弗納克小姐?”
“哦,絕對是的。”亨莉埃塔說。她的聲音中帶有某種熱忱。如果是非常熟悉她的人,也許會因此而懷疑她並沒有在認真地聽。
“‘如果你的妻子說出那種話,’我說,‘我對此也無能為力!’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薩弗納克小姐,但似乎無論我去哪兒都會遇到麻煩,但我肯定這不是我的過錯。我的意思是,男人們總是那麼多情,不是嗎?”那個模特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嬌笑。
“極其。”亨莉埃塔半眯著眼說。
真可愛,她暗想著,這眼瞼下的平面——另一個平面則自下而上與之相接。下巴側面的角度錯了……必須刮掉重來。真難處理。
她用她那溫和的、充滿同情的聲音說道:“對你來說,一定辛苦極了。”
“我真的覺得嫉妒之心非常不公平,薩弗納克小姐,而且如此狹隘。說得直白一些,這就是妒忌,就因為有人比她們長得漂亮,比她們年輕。”
亨莉埃塔一邊忙著塑造下巴,一邊心不在焉地答道:“是的,當然了。”
她在很多年以前就學會了這種技巧,把自己的注意力區分成很多個互不相關的區隔。她能夠只分出很小一部分的精力,自如地打橋牌,與別人進行有意義的談話,或寫就一封結構清晰的信件。此刻,她正全神貫注地研究在她指間慢慢成形的瑙西卡[1]的頭部,而從那對非常可愛又充滿孩子氣的嘴唇中源源不斷地吐露出的空洞而惡毒的話語,絲毫未能侵入她的大腦深處。她毫不費力地維持著這場談話。她已經習慣了那些愛說話的模特。職業模特倒是很少會這樣——而業餘模特,由於對必須保持四肢一動不動感到不自在,作為補償,就會滔滔不絕地傾訴心聲。因此,亨莉埃塔心中極小的一部分傾聽著,應答著,然而,在某個很遙遠的地方,真實的亨莉埃塔評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