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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他哭。
所以就哭吧。深夜從來都悲聲四起,不多她這一份。
陳見夏哭夠了,擤擤鼻涕,終於平靜下來。她抬起頭看牆上的鐘,九點四十了。
爸媽隨時可能出現在門口。冷白色日光燈最讓人清醒。
陳見夏穿上羽絨服,背上書包,也不看他,聲音糯糯地說,你走吧,不要讓我爸媽看到。
李燃拉過她的書包,輕輕地將剛才胡亂塞進去的卷子和練習冊拿出來重新捋好,折角都撫平,一一放回去,最後才抬起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怯怯的。
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眼神。曾經李燃最怕她提起凌翔茜和於絲絲,但也是無賴的,調皮的,無奈的,從沒有過這樣深的歉意。
“那我送你回家。”他說。
陳見夏木著臉往前走,努力掩飾著再次洶湧而來的淚意。走了幾步,轉頭看他,驚訝:“你怎麼瘸了?”
李燃憋了半天不說話,只是搖頭,陳見夏轉過身攔住他:“你不說咱們就別走了!”
他缺心眼似的咧開嘴笑:“那我更不能說了。”
陳見夏冷臉:“讓你爸打瘸了?我還以為你爸媽習以為常了,不會打你呢。再說了,以前捱打還剃頭,這次頭也不剃了,徹底打服了?”
她這樣激他,李燃依然咬緊了牙關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示意她,該回家了。
縣城很小。陳見夏照顧李燃的步伐,走得很慢,還特意繞了一條不會撞見爸媽的遠路,即便如此,不到二十分鐘就走到了小區外。一路上李燃整張臉都埋在圍巾裡,不講話。
陳見夏裝作壓根沒注意到他戴著那條愛起靜電的、她送他的破圍巾。
她卻沒有戴李燃送給她的格子圍巾。需要的時候,人都不在,圍巾有什麼用,不如迎面灌一肚子冷風,讓自己清醒點,不要再被騙。
然而每離家近一點,陳見夏的心就更沉一點。
說啊。
像以前的李燃一樣說話啊。
不管不顧地說陳見夏我可算找到你了快跟我走。
說這是什麼破地方啊趕緊跟我回省城。
說我不是騙你的,我不去英國,我媽胡說八道的。
雖然這些我都會否決,雖然我不會跟你走,被你笑懦弱,但是,你還是要說啊。
終於,小區出現在一街之隔的地方。
“李燃,”她停步,冷冷地盯著他,“你想說對不起,就說吧。”
李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