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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看起來比旁邊的新,碑上沒有照片,只刻印著金色的字。
日期是去年,落款寫著『孝子唐韻磬叩立』
立碑的人此時已經開啟購物袋,正在用沾著礦泉水的毛巾擦拭碑面。
捧著花的溫銳陽呆呆站著,心裡揚起的塵土嗆得他鼻子疼。
唐韻磬的母親已經離世了是他怎麼都沒猜到的。
就像想不明白還沒滿20歲的唐韻磬為什麼要辛苦蹲在路邊等木工活。
也像第一次跟唐韻磬見面時,怎麼也沒想到那樣話嘮開朗的他會是個聾啞人。
石碑上的灰泥擦乾淨了,墓上的落葉枯枝也被撿拾乾淨。
原來插在花筒裡已經曬掉色的向日葵被唐韻磬拿出來,溫銳陽彎腰將自己手中的放進去。
唐韻磬衝他露出笑,陽光從鬱鬱蔥蔥的山間透出,打在那張還沒完全褪去青澀的臉上。
溫銳陽忽地覺得溼冷的手不再抖了。
唐韻磬比劃:『哥,打火機』
用不抖的手點燃了三支香遞過去,溫銳陽又點燃三支,圈在手中跟著唐韻磬一起鞠躬拜了拜。
之後他站到一旁,看著唐韻磬將可樂倒進一次性紙杯裡、看著他把蘋果和餃子擺在一次性餐盤上、看著他正跪著“哐哐哐”磕了三個頭,又坐在碑前指著那開啟蓋子的榴蓮。
『媽,好吃,不臭,香的』
『媽,可樂,隨便喝,你喜歡…』
『媽,餃子…』
對著石碑,唐韻磬的手語不像對著自己那樣慢,他比劃得又快又複雜。
溫銳陽只能辨別少量的詞彙。
寂靜的四周,除了蟲鳴,還能聽到他偶爾配合著手語發出“啊…哇…”的聲音。
溫銳陽一直盯著唐韻磬,那張臉上看不出傷痛,反而有些開心。
就像在外拼搏許久的人歸家見到了親人,有說不完的話。
『那邊沒…這裡…涼快』
『一個月…一萬五』
『…同居』
『…哥對我好』
『沒時間,下次給你帶披薩』
『你看,他是不是真的好看』
微微前傾著身子的唐韻磬突然看了過來,溫銳陽有種被兩個人同時打量的錯覺。
他下意識挪開視線,闖入眼簾的是趴憩在其他墓旁閉著眼睛曬太陽的貓。
愜意得彷彿這裡只是隱秘的仙境,而不是生與死離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