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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奕瞥他一眼,也不深究,問道:“這麼多年,只有你照顧外公,一定很辛苦吧?”
他沒有問為什麼對我撒謊,也沒有問外公到底得的什麼病,更沒有問當初分手是不是與這件事有關,他關心的只是——這麼多年,你很辛苦吧?
尋聿明眼眶一酸,忙側過頭道:“也沒有,護工都照顧得挺好的,這個療養院環境很好,其實比住家裡還好。”
他連說三個“好”字,如此著意強調,恰恰說明他心裡認為不好。人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療養院裡環境再好,始終不是家。外公有多想回去,尋聿明是知道的,可外公的自理能力與日遞減,個人醫療知識儲備有限,自己在家對控制病情無益。
尋聿明也曾幾次提出要回來照顧他,外公卻每每都用強硬的態度將他頂了回去,罵他不懂得珍惜寶貴的事業,又說單靠退休金兩人肯定過得捉襟見肘,總之如何勸都不許。
箇中良苦用心,尋聿明焉能不知,只是無可奈何。
比起一天天在心底沉澱的愧疚,其他諸如長期負擔鉅額醫療費導致的債臺高築,找不到願意照顧這種病人的護工的焦慮,半夜突然接到外公犯病的電話卻鞭長莫及的無奈……都不過是習以為常的小事罷了。
莊奕長臂一伸,從座椅後面抽出兩張紙巾,交到他手裡,默默不語。
尋聿明擦擦眼角,吸吸鼻子,道:“其實工作以後就好多了,外公退休金也不少,我的錢給他請護工吃藥,他自己的錢交住院費,也沒什麼。”
他不想哭的,這麼多年獨自支撐他都沒有哭,然而面對莊奕,不知怎麼就覺得好委屈,好想哭。
莊奕知道他不好意思,並未停車,也沒刻意看他,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老陳聽說你明天覆工,馬上就把術前探討會安排在上午了,看那意思也是怕拖時間長了別人來跟你搶主刀,讓他為難。”
“陳院長倒是挺聰明的。”尋聿明破泣為笑,至少他現在有一份熱愛的事業,有照顧自己的領導,還有別人嫉妒不來的名望,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那當然,能走到這個位子,都是人精。”莊奕笑笑,想問他什麼時候方便,自己也去看看外公,又怕他忌諱,不想讓人看到外公生病的樣子,斟酌半天,還是沒能問出口。“明早想吃什麼?我順路給你帶來吧。”
大約也唯有吃是最安全的。
“不用了。”尋聿明攥著一團衛生紙,有些疲憊地靠在車門上,“挺麻煩的。”
莊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