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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起。
太子定了定心,伸手撿起摺子,望著上面的筆跡,梗著脖子道:“是兒臣的手書,兒臣……兒臣是為了大盛國祚著想,才特意……特意在今日上書。”
“特意?”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好啊,今日才知,在太子眼裡,朕原來是個昏君!”
太子聞言,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道:“父皇!您收復隴右、安定海內,怎會是昏君?只是如今行至岔路,若能更加體恤民力,力行簡樸,大盛何嘗不能再續百年盛世!”
行至岔路!縮在角落的起居舍人筆一抖,還是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亭外候著的韓相聽見,恨不得當場砍幾個太子的隨從,到底讓他喝了多少酒!
“太子賢明啊!那朕想問問,本朝編戶齊民,天下戶數幾何?各州縣人口幾何?糧稅幾何?徭役又幾何啊?”
“這……有六部各司其職,該問戶部才是……”
“你不知?那我再問,南北征兵有何差異?如今各州折衝府府兵多少?每年募兵又有多少?”
這些太子倒能說出幾條,可皇帝逼問具體數值,卻又啞口無言。
“看吧,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何就敢急匆匆上書,斥責朕大興土木、不恤百姓,又好大喜功、窮兵黷武?”
“兒臣……兒臣晝夜讀書,聖賢有言、古史有鑑,這……大修宮殿、抽調民力,總是衰落之象……”
“你身為太子,莫說天下,恐怕連京城戶數也不知曉吧。你整日埋首故紙堆,又於民有何益處了?難道你這點不值錢的體恤心,就能讓地裡多產幾斤糧食?”
皇帝坐在石椅上,慢悠悠地出言諷刺。
他並未刻意減小聲音,沒有別人敢在此時出聲,沈嶠在外圈也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暗暗嘆氣。
皇帝能言善辯,又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極能自洽,打心眼裡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這樣的人,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勸服。
而她與太子兩次接觸,不難覺出,太子親近寒門士子,好儒學,對自己父皇那一套帝王制衡之術,心中隱隱排斥。
這也並不奇怪。
太子是皇帝的長子,卻並非嫡子,母家低微,因戰火幾乎全族覆滅。
那時皇帝還是河間王,誰知陰差陽錯,沒幾年天下大亂,他順勢而為,坐上了皇位。
最初,這個位子他做得也並不安穩,殘王敗走,尚有餘孽;先太子雖已逝,卻聲望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