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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懷揣著滿心複雜情緒踏出大牢,一刻未歇,徑直奔向臨安侯府。侯府昔日門庭若市、奴僕成群,眼下卻門可羅雀、一片死寂,朱漆大門緊閉,銅環上鏽跡斑駁,彷彿在無聲訴說著家族驟變。他熟門熟路尋到書房,依張廣所言,精準找到暗格,機關輕響,賬冊現於眼前,泛黃冊頁散發著陳舊氣息,卻承載著關乎無數人命運的重磅機密。
趙軒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將賬冊呈至忠順王跟前。忠順王展開賬冊,目光掃過,臉色愈發陰沉,本就嚴峻的神情此刻仿若凝霜,冷哼道:“好傢伙,這江南官場竟是這般烏煙瘴氣!”當即大手一揮,抓捕範圍呈燎原之勢迅速擴大,一時間,平日裡隱匿在繁華市井後的各路牛鬼蛇神紛紛落網,大街小巷都能聽聞官兵急促的腳步聲、哭喊聲與銬鐐碰撞聲。
事態緊急,忠順王不敢有絲毫延誤,即刻鋪紙研墨,向京城宣帝擬寫奏摺,言辭懇切、條理清晰,詳述江南鹽稅案牽扯之廣、官場腐敗之深,懇請宣帝速派幹練、清正官員南下整飭吏治,力挽狂瀾,還江南官場一片清明。摺子加急送出,快馬揚鞭奔赴京城,揚起一路塵土。
與此同時,一直被軟禁的甑家也迎來命運終局。此前因線索未全、證據不足,只是暗中軟禁,以防打草驚蛇。此刻賬冊現世,諸多線索直指甑家,忠順王一聲令下,官兵如潮水般湧進甑家。
自揚州那場驚變掀起軒然大波,甑家被官兵圍得水洩不通,仿若深陷絕境的困獸。往昔熱鬧非凡、奴僕穿梭的甑府,瞬間淪為一座陰森牢籠,壓抑死寂的氛圍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甑應嘉哪肯坐以待斃,起初幾日,頻頻差遣家中親信、幹練小廝喬裝改扮,懷揣密信,妄圖趁亂溜出府去搬救兵。可忠順王早有防備,府外明崗暗哨林立,那些人還沒邁出大門幾步,便被官兵如老鷹抓小雞般截住,押回府內。一次次突圍失敗,像一記記重錘砸在甑應嘉心頭。
短短時日,這位昔日在揚州城橫著走、威風八面、風姿綽約的家主,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眼眶深陷,眼眸佈滿血絲,兩鬢竟也添了不少銀絲,身形佝僂,華服皺巴巴地掛在身上,全然沒了往昔的意氣風發。
眼見著官兵魚貫而入,甲冑碰撞,聲聲作響,腳步聲震得地面都微微顫抖。甑應嘉雙腿一軟,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哐當”一聲重重摔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地耷拉在扶手上,面如死灰。周圍的甑家親眷們,女眷們哭成一團,妝容花得不成樣子;男丁們或呆立當場,滿臉驚愕,或簌簌發抖,腿腳發軟。此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