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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到了傍晚時分,屋外的雪漸漸大了。
天都黑了。
我以為恩一今日不會再來,準備起身收拾東西。
結果他披著沾滿雪的狐裘推門而入,雖撐了傘但身上依舊被雪浸溼一片。
最近幾日雪下的又大又勤,我勸他隔幾天來拿一次。
“外面雪大,等明日雪停了再來取也行。”
我多給他做一些也行。
說話間,我順便把火盆裡的炭火扒的更旺了些,起身給他讓了位置。
他站在門口收了傘,又脫下斗篷將雪撣落在門外放在門口的架子上。
他搓著手過來烤火:“今日的雪還不算大,倒也無妨。”
他覷了我一眼,淡淡開口:“倒是你,日日都要用冷水和麵,手生了凍瘡,一個多月了也不見。”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了一支藥膏給我。
我一怔,他倒觀察的仔細。
我這凍瘡差不多一個多月前才生的,因為每天要碰冷水,還要和麵,生了凍瘡後就一直好不了。
但看到他遞來的藥膏,我還是擺了擺手。
“不用,我早就習慣了。”
我摩挲手上的凍瘡,忍不住回想先前σσψ更嚴重時的情況。
那是我剛進宮的時候,薛忱把我塞進了御膳房。
那時他還只是個小太監,是求了身邊的劉公公才為我求得一個御膳房的差事。
我的事很簡單,洗菜、擇菜。
夏天還好,冬天卻要一直泡在冷水裡,手上生的全是凍瘡,一用力口子就會裂開。
但我不敢叫嚷,更不敢絲毫怠慢。
耽誤了主子們吃飯的時間,輕則關去柴房餓一頓,嚴重了是要挨板子的。
薛忱也會偶爾來看我。
每次都悄無聲息的,隔著老遠清冷的站在不顯眼的地方。
有次我在御膳房的灶膛邊上,正狼吞虎嚥的吃著主子們剩下的飯菜。
一抬頭,就看到他站在拐角處,正眸光深沉的看我。
那時我是愛他的。
我一見到他,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消失了。
我想開口叫他,可因吃的太急被噎的臉紅脖子粗。
他給我倒茶水,又幫我拍後背順氣但卻什麼都沒說,而是塞給我一個藥膏就走了。
他給的藥膏很好用,抹上清清涼涼的,手上也不疼、也不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