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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子,亦必須對生父維持孝道,反不如漢代公正合理。
衛固自然再無話可說,楊彪也真是心平氣和,人家連《春秋決獄》都讀過了,真是輸得一點不冤。
他當堂決斷,莫氏父子無罪,路仁嘉則以誣告罪,杖二十,在亂棍逐出,並告示百姓。
“常聞小郎君為’王佐之器‘,今日一見果然非凡。”楊彪舉盞,“今日之言,當為吾師,請與共飲。”
雖然已經心平氣和,就還是有點酸。
【楊彪初治潁川,聞彧與柔之才,招之應對。柔陳以句讀符號之便,教化之用,彧對以獄斷之要,皆侃侃而談,言辭損益,引經據典,滿座啞然,彪言以為師,由是,俱以神童知名郡中。】
第39章 光和五年
“蒿里茫茫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
秋風中哀歌悲切,白布飄蕩,一抔一抔黃土紛紛鏟落,漸漸將棺槨掩埋。
光和五年,二月,大疫,遍及諸州,國不能止。
至秋,這已是荀氏族中,今年舉行的第五次葬禮。
也是荀柔自穿越來此,遇見的第三次大疫。
第一次他尚且是梳沖天辮的孺子;第二次他是剛開始留髮垂髫的小童;如今,他已是束髮幘巾的少年。
去年的蝗災,天子不能治,以致七州縞素,餓殍載道。
大災之後,又是大疫。
疫病蔓延下,高陽裡一片慘白,人們悽哀以目,連三五歲的童子都知道,不能在別家出殯之日,笑鬧嬉戲。
荀柔抬頭望著族地茫茫的墳丘,心中也一片茫茫。
哀慼嗎?
彷彿已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沖淡。
麻木嗎?
卻還沒有。
烏鴉停在遠處的墓碑上,呀呀叫了兩聲,又撲了撲翅膀飛走。
荀柔盯著那隻鳥,耳邊是兄嫂哀哭聲,還有族中婦人低聲絮絮的安慰。
他與族兄來往不多,但也記得其人性情疏朗愛笑,家貧卻並無悲苦之色,田間歸來嘯歌載道,採擷野果佐食,路遇裡中小孩,就摘一枝投餵,往往還未走到家門,就送得兩手空空,其人卻不在意,大笑而已。
至今後,是再見不到了。
數月來,高陽裡喪事頻頻,讓他夢裡都常飄著白麻,全是些熟悉的身影,偶爾恍惚間,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是真是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