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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那看上去大約兩分田地的地垧溝心不在焉地走著,這兩分田地不是租財主汪家的,是他故去的那個伯父留下的。本來伯父給他留下了幾畝田地,因為他不善於種田也不想種田,都被他賣掉了。剩下一畝田地,由於與他的田地連著地邊兒的一家姓吳的農戶,向來有蠶食別家田地的習慣和愛好,就像日本帝國喜歡蠶食中國的領土一樣,就慢慢地把他的田地蠶食得只剩下兩分地了,也許遲不了幾年,他的這兩分可憐的田地也就逐漸被姓吳的吞併了。
“大清先生”張至卿雖然只有這兩分麥田,儘管這兩分麥田對他並不十分重要,但畢竟是他親手種出來的麥子。儘管他的麥子與他臨邊兒田地的麥子相比差了不少,但他也像其他農民一樣,興致勃勃地望著即將成熟的麥子在微笑。
“大清先生”農閒的時候就掂著墜子大弦到外地說書,掙個油鹽醬醋錢和零花錢,農忙就回來鼓搗他的兩分田地。這兩分田地雖然種的不好,但麥秋兩季也能收穫一些糧食,除去上繳皇糧也就只剩下來年的種子了。不過全家就他一個人兒,一年裡大半年時間都在外地拉弦說書,糧食對他來說多少都能過得去。
“大清先生”的身份很難確定,說他是農民吧大部分時間都在江湖上賣藝;說他是藝人吧他多少還種了點兒田地。村裡的人好像都把它當做了外鄉人兒,其實他是地地道道的本村老戶兒,只是不常在村裡生活罷了。
“大清先生”有時在外鄉說書說累了,也會回來歇上幾天,編編唱詞兒、背背唱段兒。他與其他說書人不一樣的是,他說書的很多故事唱段兒都是他自己寫出來的,有的是他獨創的。還有與其他說書的不一樣的是,他常常自己待在僻靜的地方自己唱著自己聽,而且他說的唱的很少有人聽得懂,只有他自己聽得懂,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意思。他從來不吃葷腥,見到別人殺生吃肉,他就躲得遠遠的。他也不是真正的道教或佛教信徒,其實他是個徹底的素食和獨身主義者,所以長得十分清瘦,從來沒娶過媳婦,也從來沒想過娶媳婦,從來不曉得女人身上的氣味兒是啥味道,他一個單身人兒無拘無束倒也過得瀟灑自在。
只要是他在大家面前說唱,說的唱的人們都聽得懂。要是他在沒人的時候拉弦說唱就有點兒神秘玄乎了。曾經有人偷聽過他自己唱給自己聽,但一句也沒聽懂,弄不清他說唱的是啥玩意兒。黑蛋一旦知道他回來了,就會在街上老董家飯館買幾盤兒素菜掂瓶老酒,到“大清先生”的住處聽他拉弦說書,有時他還給黑蛋講些國家政治和很難懂的哲理。黑蛋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