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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夏天到來了,隱藏在黃河灘蒲草裡和水紅芽叢裡的水鳥,不聲不響地已經孵化出了小鳥兒,成群結隊的灰鶴、白鶴、丹頂鶴又飛來了,蘆根兒仍然呆立在大河岸邊,拿著打撈父親的撈竿兒,茫然地望著滾滾流淌的河水,在水鳥的鳴叫聲中苦苦地守望著。
鄰近黃河岸邊、在蘆根兒茅草窩棚的周圍是一大片沒人耕種的荒草灘。順著黃河向東向西,是一眼望不到邊兒隨風飄逸的野生蒲草,蒲草的清香離老遠就能聞到。雖然蒲草葉杆兒鮮嫩飽含水分且清香怡人,但食草動物都不感興趣,牛羊連嘗上一口都不肯。灘裡的低窪處長著一叢叢的蘆葦,食草動物更是不感興趣,牛羊連碰都不碰。可這些蒲草和蘆葦對農家很有用處,這些大自然恩賜的植物成熟以後,農民修繕草屋就用得上了。有經濟頭腦的農民把蒲草割下曬乾,編蒲包、擰草繩在市場上出售。有的農民把割下曬乾的蘆葦賣給收購商,收購商再轉手賣給造紙作坊或編葦蓆的。
在這些蒲草、蘆葦和低矮的雜草混雜生長的草灘上,綠草叢中點綴著不少野花兒。黃色的是野兔愛吃的兔苗菜開的花兒,紅色和藍色的是蜜蜂喜歡的喇叭花兒,粉紅色的是蒲公英,紅得發紫的是雞冠花兒,藏在草叢裡乳白色是蝴蝶花兒,水紅芽開的花兒有點兒零散,像未成熟鮮嫩的稻穗上粘上了一些紅粉。這些野草鮮花都喜歡潮溼鹼性的土地,都喜歡黃河水的味道。
在草灘的北邊,大約離草灘半華里遠就是古寨葫蘆莊的麥田了。這一大片翠綠的草灘好像是麥田與黃河的隔離帶一樣,看上去格外分明顯眼。在麥田裡的麥子還未成熟的時候,麥田的顏色和草灘的顏色是稍微有些區別的,麥田的顏色是深綠色的,草灘的顏色是淺綠色的。在麥子成熟的季節,麥田與草灘的區別就十分明顯了。
這片荒草灘雖然土地十分肥沃,但只長野草不長莊稼,所以沒人耕種。原因是靠近黃河的潮溼草灘寒性較大、鹼性較重,播進的種子長不出來,但野草能夠適應。野草的適應能力就像窮苦的小民百姓一樣,無論在啥樣的自然和社會環境下都能夠生存且繁殖能力驚人,甚至被剷除一茬兒又長出一茬兒,鏟也鏟不盡、除也除不絕,正像一位大詩人說的那樣“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中華民族之所以能夠一直延續下來沒有被斷根絕種,就是多虧了小民百姓頑強的生存能力,所以小民百姓才被榮耀地冠以“草民”。
如果是十分乾旱缺雨的年頭兒,荒草灘經過太陽的暴曬和幹風吹拂,太陽把草灘土裡的水分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