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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蛋說的大柳樹,就是“大清先生”張至卿地頭兒那棵大柳樹。遠遠看去像一把綠色的大傘撐在麥田裡,離這兒隔著一條走車的土路,大約還有兩三百步遠的距離。幾百步不算太遠,可隔著好幾塊兒麥田,看上去似乎麥田把距離拉遠了一些。
“大清先生”這時也不例外正在割麥。他依然穿著灰色的單袍,戴著那頂平時戴的軟布禮帽,白淨的粗布襪子穿在一雙黑幫皂底兒的老布鞋裡。他那把穿著藍色布套兒的寶貝墜子大弦,就穩穩地放在他割下的麥堆上。
他的腰板裡好像長了根鐵棍兒老是彎不下來;灰色的單袍前胸後背都被汗水浸溼貼在瘦肉上,腦後的辮子稍兒也滴著汗珠兒。不知道他何時辰來到地裡割麥,這時日頭已過了午時,他的兩分地的麥子還有一半沒有割完。
他身邊的麥地裡,幾隻小燕子貼著麥稍兒不斷飛來飛去,小燕子在飛舞中不時“唧唧喳喳”鳴叫幾聲,好像在嘲諷“大清先生”。
臨邊兒的“武教師”領著她的老婆和他的兩個閨女也在割麥,“武教師”與“大清先生”近在咫尺,但誰也不理會誰,“武教師”一家人兒對“大清先生”熟視無睹,好像“大清先生”不存在一樣。
“大清先生”也是如此,他連斜眼兒瞄一下“武教師”一家人兒都沒有。
“大清先生”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害怕“武教師”了,那次黑蛋與“武教師”過招兒,就證明了“武教師”不過是隻畫在紙上的老虎,只能嚇唬不知底細的人兒。“大清先生”知道“武教師”再也不敢輕易欺負他了,“大清先生”心裡也清楚,“武教師”並不害怕他“大清先生”,他“大清先生”手無縛雞之力連小孩子也不會害怕他,“武教師”是害怕黑蛋,害怕他欺負“大清先生”萬一被黑蛋遇著。但大清先生”也不敢輕易招惹“武教師”,“武教師”就憑那點兒能耐收拾“大清先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武教師”一邊割麥一邊與老婆孩子說說笑笑,好像是故意讓隔邊兒孤獨的“大清先生”看熱鬧,使“大清先生”感到既孤獨有沒趣兒。“大清先生”悶悶不樂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就滑稽地向麥地裡不斷翻飛的小燕子大聲說起了話,以此抵消隔邊兒“武教師”故意弄出的說笑熱鬧。
“小燕子哇……你們輕盈地飛來飛去,是在吃蚊蟲還是在玩耍?俺家的屋簷有一個燕子窩兒,好幾年了,冬天冷了燕子就飛往了南方,春天暖和了燕子就飛了回來,很守時的。夏天燕子夫妻就孵出了小燕子,一般是一窩四隻小燕子,有時也會孵出五六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