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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十分緊迫。幾乎就在汽車停到於家門外的同時,三媽於沈氏正在敦促三叔去和於老爺通報於曼頤學畫之事。三叔初初一聽,嚇得幾乎從椅子上跌下來——
於曼頤她怎麼敢的?揹著家裡學畫,拋頭露臉的和遊家人起爭執,事發後還瞞了他們三天!當真是他四弟的女兒,乾的事也和他那離經叛道的弟弟一樣叫人痛恨。他緊張得不得了,只怕於老爺比他更早知道,最後連他一道怪罪,扣個教女無方的名號。
他在房間裡嚇得揹著手來來回回地走,終於想好了向父親控訴的語言,要和於曼頤徹底的劃清界限,連這女兒也不想養了,二房對她好就讓二房管吧,反正再有一年也要嫁人了。至於他自己,若是努力一年再無後,那恐怕的確是要納個妾室開枝散葉了。當然,最後這個念頭他並未告知於沈氏,他只是自己心中盤算。
他就這麼心懷忐忑地離開房間,誰知道剛下樓,就碰見來喊他的總管家,簡直是滿臉的笑意,說是來了貴客中的貴客,他快去堂廳相見。
再然後,一切就明瞭了。
於老爺初聽於曼頤的事自然是意外,但那可是賀處長。於老爺對什麼上海、北平來的大人物反倒不大在意,但來客若是就在紹興縣政府裡擔職,那可是與當地鄉紳的社交密切相關。既然賀處長覺得於曼頤這一行為順應了當下的潮流,那她就是順應了潮流。
說起來,於老爺在此刻也感到一些迷茫了。宋麒第一次來於家的時候他曾論斷,城市裡發生的一切都轉瞬即逝,只有鄉里的水稻與麥田生生不息。但這一次,城市裡的這股風似乎已經颳了很久了,且有愈演愈烈之勢。這風又疾又勁,讓他也不得不改掉一些往日的思維,去接受於曼頤學畫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好事,否則怎麼會有政府的人和上海的記者過來呢?
當然,這些東西都只發生在於老爺的腦子裡。在旁人面前,他必須維持一家之主的沉穩威嚴,做出一副剛剛知曉、並不驚訝的樣子。
然而,他那不成器的老三就沒有這等見地了,叫他的時候畏畏縮縮地來,弄清楚情況後又得意洋洋地歡喜,說自己就是一個這樣開明的父親,養出於曼頤這樣的女兒來也不足為奇。
說完了,他又意識到於老爺還在身旁,立刻補充,這一切最後還要歸功於一家之主的教導有方,於曼頤的父親、即於老爺的四子、他的弟弟也是這樣優秀的青年人,只是去世太早了,可惜極了。
說到這裡時,他覺得身旁落來一道嘲諷的視線,像是來自宋麒所在的方向。但當他轉過頭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