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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整棟樓裡最適合休養的房間,關上門,就關上了外面的嘈雜和濃烈的氣味。房間很狹窄,靠裡有一張單人床,於曼頤默不作聲地走過去,低頭看了會兒床上的那張臉,一句話都沒說。
她的沉默讓徐先生有些忐忑。
他不是對於曼頤一無所知,宋麒託他在自己離開上海後幫扶於曼頤時,和他說了一些於曼頤的情況。徐先生自己也是鄉鎮來人,知道這些地主們把自家小姐養在閣樓,見的東西少,也愛大驚小怪,他以為於曼頤也是這樣的女孩子。
即便不說出身,在宋麒的敘述裡,於曼頤也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會因為考不上商務印書館站在原地流眼淚,又因為家裡要捉她嫁人而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然而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在這一刻,面對著昏迷不醒的宋麒,怎麼這樣鎮定呢?
她就那麼站著看了好一會兒,背影單薄卻穩重,站在床前一動不動。徐先生抱著手臂在門旁幾番揣度,終於聽到於曼頤開口問:
“你叫我過來看他,總得把事先和我說清楚吧。”
然而這可不好辦,他們所做這事,就是最說不清楚的,這也是徐先生前幾日一直不敢去找於曼頤的原因。況且於曼頤……他對著的是於曼頤,他該從何說起呢?
徐先生是一個很質樸也很純粹的工程人,機器一是一,二是二,他覺得人之間也是這樣。例如於曼頤是宋先生重要的人,那宋麒受了這樣重的傷,他認為就應該告知於曼頤。但他們手頭的工作決不能洩露分毫,那他就沒有道理和於曼頤多做解釋。
但當這兩個東西交叉到了一起,他該怎麼處理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還是要比機器複雜許多。
然而於曼頤語出驚人:“你們是不是在造無線電?”
徐先生被嚇了一跳,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宋麒怎麼這都和於曼頤說呢?
然而於曼頤在這一瞬轉過身,就像看透他的腦子似的,用另一句話打消他的惶恐:“你不用害怕,宋麒沒和我說,你也沒和我說。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徐先生壓根就沒想過於曼頤能猜出來,人猜不出自己不知道的東西。他怎麼會想到,於曼頤已經在圖書館翻完了一整本無線電的書呢?
她早就不是於家大宅的二小姐了。
“商務印書館裡有秘密工會,員工們私下都知道,所以雖然我不懂,但我大概知道你們的身份,”於曼頤說,“但我對你們不感興趣,我只是個老百姓,想賺一點錢,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