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2/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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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丟掉的東西,我也恨自己,亨利說:“她是今天凌晨四點鐘死的,我不在她身邊。護士沒有及時叫我。”
“護士現在在哪兒?”
“她很利索地做完了自己分內的事情。因為還有一個急診,她午飯前就走了。”
“我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你坐在這兒就是幫我。今天真是糟糕透了,本德里克斯。你知道,我從沒同死亡打過交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會先死——薩拉會知道該怎麼辦的,如果她能同我一起待到那麼久的話。說起來,這是女人的事——就像生孩子一樣。”
“我想醫生幫過忙吧。”
“今年冬天他特別忙。他給一家殯儀館打了電話,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去找誰。我們從來就沒有電話號碼簿。可是醫生沒法告訴我該怎麼處理她的衣服——衣櫃裡面都裝滿了。帶小鏡子的粉盒、香水——這些東西沒法就這麼扔掉……她要是有個姐妹就好了……”說到這兒他忽然停了下來,因為前門開了一下又關上,就像他說“是保姆”,而我說“是薩拉”的那個晚上一樣。我們兩人聽著保姆上樓的腳步聲。房子裡只有三個人時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十分特別。我們喝乾了杯裡的威士忌,我又倒了兩杯。“家裡有很多東西,”亨利說,“薩拉找到了一個新渠道……”說到這兒他又打住了。每條路的盡頭都站著薩拉,要躲開她,哪怕只是一小會兒,都是沒有意義的。我想,你為什麼要對我們這樣呢?她要不是信你的話,現在還會活著,我們還會是情人。想起當初自己還不知足,我感到既傷心又奇怪。換了現在,我會高高興興地同亨利一起擁有她的。
我問:“葬禮怎麼辦?”
“本德里克斯,我不知道都該做些什麼。發生過一件讓人十分不解的事情。她神志不清、說胡話的時候(當然這不能怪她),護士告訴我說,她不停地要求把神父找來。至少她在不停地說‘父啊,父啊’,而這不可能是指她自己的父親,因為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當然啦,護士知道我們不是天主教徒。她很懂事,好言好語地把薩拉哄得平靜下來。不過我還是很擔憂,本德里克斯。”
我氣狠狠地想:你其實可以饒了可憐的亨利。這麼多年來沒有你我們過得好好的,你幹嗎要像個沒見過面的親戚似的,忽然從地球的另一端跑來,硬是什麼事情都要插上一槓子呢?
亨利說:“住在倫敦,再容易不過的就是火化,這是護士告訴我的。在這之前,我一直打算在戈爾德斯綠地【59】辦這件事。殯儀館給火葬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