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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九姬才勉強從地上站起，踉踉蹌蹌的朝何安走去。
來的匆匆，去的卻緩慢。恰巧此時有微雨墜地，星星點點地悲傷伴著雨水淋上衣襟，也漫上心頭。
九姬抬頭，臉上不知是雨水更多，還是淚水更多。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九姬一個人獨自在街道上走了許久。直至身子冷卻，淚水枯竭。
九姬回到何安，已覺身心疲憊。但她沒有休息，徑直走向前廳。
不出所料，那裡燭火微燃，文書輕擺。白先生仍手捧卷軸，坐在案旁。
白先生剛一抬頭，便見九姬髮絲散亂，衣衫盡是水跡與泥印。
“這是怎麼了？這般狼狽？”見九姬如此模樣，白先生面帶詫異的問道。
“不妨事。”九姬答道。嗓音卻明顯有些嘶啞。
她直接運起法力，快速整理好自己。
“我來，是想問先生一些事。”九姬悶聲道。
“何事？”白先生道。
“我夫君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可還有救？”九姬有些疲憊的掩了掩面。
“公子魈當年雖是魂飛魄散，但比之碧落已是好了好多。”白先生輕聲道“他的魂魄散落各地，你只要花個千年時間去尋便足夠了。”
“真的嗎？”九姬眸中一亮，不敢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是。”白先生點頭，但卻面帶悲涼。“只是他三魂七魄盡散，找的時候你要廢很多心力，而且……”白先生欲言又止，似是不忍再說。
“而且什麼？先生，只要能找到他，只要能重新看他一眼，讓我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九姬上前，眸中盡是祈求。
“罷了。你早晚也會知道。”白先生輕輕一嘆“他在那場戰爭中自己毀了情魄，所以……就算你找齊他的所有魂魄，他也不會再愛你了，甚至不會記得你了。”
九姬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眸，踉蹌的後退兩步。
“不會再記得我了嗎？”九姬喃喃自語。本該枯竭的眼窩又有淚水浸出。
自己毀了情魄，這該是有多恨她啊！
“也好。也好。”九姬垂頭，眸中難掩落寞。
她慘然一笑，道：“都是我欠他的。我也該付出代價。”
白先生看著九姬，面帶不忍，在心底不斷嘆氣。
只是，這種事情，誰也幫不了誰。
良久過後，九姬擦乾眼淚，勉強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