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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6、
我和女兒剛剛睡著，他一把掀開被子，便將半夢半醒的我拖了下來。
女兒驚醒之後，撕心裂肺的哭喊：“媽媽，把媽媽還給我！”
他絲毫不管不顧，拉著我的胳膊就把我拽出了家門。
天空迷迷濛濛下著小雨，地上一片潮溼。
他抹了一下臉上的水，轉頭無奈哀求。
“宋溪，我不為難你，你跟我去給心柔道歉就行。”
“她現在鬧著要自殺，你就當救她一命，行不行？”
雨飄在我臉上，像冰冰涼涼的網，把我整個罩住。
天色雖然暗，但他拽著我在小區的林蔭路上穿行，橙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如此的陌生。
我搖搖頭，掙脫開他的手。
他卻一瞬間變了臉色，猙獰的搖著我的肩膀。
“你什麼意思？說話呀！”
“我不去！”
他高高抬起手，我嚇得瑟縮了一下，緊緊閉上眼。
疼痛落在我臉上，配合著涼徹心扉的雨，讓我無比清醒。
陳振憤怒地朝我大吼，聲音撕心裂肺。
“你憑什麼不去？是你害的她！”
“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以前明明很善良的。”
“而且她都跟你道過歉了，你為什麼還要讓她難堪？”
我啞然失笑，半邊臉木著，就連問出來的話，也有一種機械感，就像我在心裡重複過很多遍一樣。
“你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不乾脆和我離婚娶了她？”
“她現在這段婚姻很不快樂吧，就像你一樣，去當她的白馬王子，去把她救出來呀。”
陳振一聽頓了頓，立刻軟了語氣，將我一把攬在懷裡。
“老婆，我心裡清楚，我愛的是你。”
“我對心柔只有愧疚，沒有愛。”
“我真的不想讓她因為我而死，你就跟她簡單道個歉好嗎？”
“之後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我會用餘生向你證明，我的心在你這裡。”
我看了看身上的睡衣，那還是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被我穿得發灰髮皺。
現在我突然在這樣暗的雨夜裡注意到了，因為我全身發冷，它太薄太舊，不能保暖，或許早該丟了。
它不值多少錢，連白心柔的一雙絲襪都不如。
不過我曾經覺得真心如此重，什麼都比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