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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過五歲,稚子不知離別恨,被從溫暖被褥中抱出來,哼哼唧唧了幾聲,埋在乳母的懷裡,繼續香甜睡了去。
張小娘子從頭到尾檢查過,仔細叮囑著車伕。張大郎默默跟在她身後聽著,道:“妹妹放心,我在呢。快到城門前,就將“刑”氏的車幡掛出來。”
馬車頂上的車幡有規制,不同等級掛不同顏色的車幡。刑氏是外戚,車幡便是左邊硃紅的冠蓋,為了突出身份,懸掛“邢”氏標牌。
天已經矇矇亮了,城門即將開啟。幸虧下雨,街頭巷尾人不多,他們的車馬,一路順暢駛到了東城門前。
守城的兵卒見到刑字,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趕緊恭敬讓到一旁。
車輪滾滾,駛出了臨安城。洪夫人有一肚皮話要對張小娘子說,面對著家族興亡,生離死別。所有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堵在了嗓子眼,說不出口也沒功夫傾訴。
馬車快駛出城門洞了,洪夫人掀起車簾,悄然往後張望。張小娘子那輛青桐馬車,靜靜停在街邊的雨裡,痛得她的心被剜去了一塊般,淚流滿面。
洪夫人見過國破家亡,家族的興衰。秦檜與王氏一族,從權傾朝野到覆沒,不過頃刻之間而已。秦府與王府門前冠蓋雲集的車馬,重新奔向了新崛起的新貴。
張大郎忠厚,張二郎比張大郎還要忠厚。忠厚這時一點都派補上用場。惟有張小娘子,在清河郡王府的大廈將傾前了,妥善安排,將他們全部送走。
只留下她一人,在臨安面對著即將到來的風雨。
洪夫人勸她跟著一起走,或者自己留下來陪她。
張小娘子笑道:“阿孃,你去吧,別讓我忙的時候,還要操心你。再說,我這時候不能走,得留下來做一些事,你們才能留在北地。不然,你們難以在北地容身。”
張俊已死,就憑著他貪下的那些良田財物,他們到了北地,也是有罪的逃犯。
張小娘子還小時,洪夫人疼愛她,經常不假乳母之手,夜裡親自帶著她入睡。她晚上睡得不老實,洪夫人總是隔一陣便會醒來,關心她可有踢被褥。
雨落在車頂,沙沙沙作響,彷彿洪夫人夜起時,被褥衣衫摩挲發出的聲音。那時候,她總會撅撅嘴撒嬌,洪夫人便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哄著她睡去。
阿孃的軟語呢喃,曾令幼小的她,能迅速安心入睡。
張小娘子深吸一口氣,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恢復了沉著冷靜,吩咐車伕回府。
回到府裡,張小娘子將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