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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淵察覺到束長安的異樣。
託著她的後腦勺,讓她面向自己的胸膛。
“不看了,回去。”
束長安搖頭,聲音悶悶的:“生而為人,總要見識一下,自己的同類,究竟能惡到什麼地步。”
鮮血很快分完了。
光膀男子用特製的小刀,一片一片的將男子身上的肉削成薄薄的片狀。
他的刀工很好,一片片放過血的肉,肥瘦相間,薄厚均勻。
那些人如同嗷嗷待哺的嬰兒,又似是餓了多年的惡鬼,迫不及待的將肉塞進嘴裡大口咀嚼。
好像吞下的不是肉,是自己的罪孽,是此生所動過的邪念。
很快,那人便被分食殆盡,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氣裡,很難想象,方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們,究竟是在贖罪,還是在作惡?
打著贖罪的幌子,做著極惡之事。
人自私到極致,為了內心的安寧,變身茹毛飲血的怪物而不自知。
這一刻,他們內心,許是寧靜的吧。
束長安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
“不看了不看了。”顧九淵扯著束長安便往外走。
他受不了束長安身上的寒意。
束長安任由她扯著。
陽光照在身上,卻感受不到半絲暖意。
這世上,最無法剖析,最難解的,便是人心。
脫離人群,顧九淵對著墨溪大罵:“懂審訊不懂口述?不會用嘴巴敘述?非得讓我們來看?”
墨溪環著雙臂,沒有理會顧九淵。
他嚴肅的看著束長安:“我是認真的,你寫個自辯狀,本差要回地府。”
束長安掃他一眼,“怕了?”
墨溪被束長安一句話激的跳腳:“什麼叫怕了?我是噁心到了好嗎?別告訴本差,你不噁心,張揚那小子吐到現在都沒回來。”
束長安整個人冷的好像剛從冰窖裡出來:“正常,天葬也是用的這種方式,我們吃的生魚片,何嘗不是死魚片?”
人是會美化自己行為的動物。
究其本質,都差不多。
只是沒有親眼看到,感受不到那種震撼而已。
墨溪很聰明,束長安說的,他一知半解,卻知曉她是在打岔:“你究竟寫不寫?”
束長安率先抬步朝客棧走去:“不寫。”
墨溪被她氣的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