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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倖存者營地的夜晚籠罩在漫天星辰下,稀疏的光芒透過臨時搭建的遮雨布,在地面灑下點點斑駁的光影。夜風帶著微涼,輕拂過營地內錯落有致的帳篷和裝置區,偶爾拂動懸掛的防護布,發出微弱的窸窣聲。一切安靜得像是一幅靜止的畫,唯有遠處的巡邏無人機發出的低頻嗡鳴聲不時劃破這份沉寂,為寂靜的夜晚添上一絲冷峻的科技氣息。
博凱坐在一盞昏黃的工作燈下,燈光勉強照亮他面前的工作臺,映襯出他面容上的疲憊與專注。他的手邊是星辰系統的終端螢幕,冷光在暗夜中泛著幽微的藍色,將他低垂的臉映得蒼白。螢幕上密密麻麻的程式碼與模擬資料滾動著,像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光流,將整個空間填滿無形的壓迫感。
“哥哥,我已經完成了病毒傳播路徑的第二階段模擬分析。”一道清脆卻略顯沉重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娜娜的虛擬投影悄然出現在螢幕角落。她以半透明的形態站在那兒,面容顯現出一種少見的專注與思索。她手指輕點螢幕,模擬圖被分解為多個層級的傳播軌跡。聲音中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疑惑,“不過……資料中出現了一個異常現象。病毒的擴散軌跡似乎刻意避開了一些基因序列特定的個體。這些個體在人口中的比例非常低,但具有高度一致的基因特徵。”
博凱眉頭微蹙,目光從螢幕上的動態分析圖上移開。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疲憊和壓抑的警覺:“刻意篩選……這不是單純的病毒擴散,而是一場精密設計的基因審判。”他的語氣像是在壓抑著情緒,話語中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分量。
螢幕上的傳播路徑繼續變化,紅色的感染區域如同血液蔓延,逐漸侵染整個地圖。唯有少數幾個點依然保持著原有的藍色,彷彿在這張充滿毀滅性的畫布中,被孤立成了不受觸碰的島嶼。娜娜輕輕揮手,光流中的一個點放大,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分析。
“這些藍色區域對應的個體都有一個共同特徵——它們的基因序列中存在一個近乎完美的穩定片段,這種片段可能是病毒無法鎖定的原因。”娜娜的語調低了一分,眼中透著一絲不安,“這種基因穩定性極為罕見,普通人群中出現機率不到0。01%。”
博凱盯著螢幕,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他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試圖理清思路。沉默片刻後,他輕聲開口,語氣中透出一絲難以抑制的怒意:“這不是自然選擇……這是人為的進化干預。有人在操控這一切,將人類劃分成可以生存的‘優質個體’和註定被淘汰的‘無用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