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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時滿臉憔悴、淚痕斑駁的樣子判若兩人。她大包小包地提著點心禮物,一進門便分給大家。丁周氏驚了,還沒等她開口問,就見幾個斐迭裡大街商號派出的夥計登門來收賬。丁周氏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問才知道,言學梅看上什麼,便隨便扔下幾個錢做定金,就買下了。她一副京城達官貴婦的作派,指使夥計,貨備好之後送到家裡。剩下的錢,去家裡結賬。
丁周氏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轉眼到了夏天。
只需微抬頭,就能看到湛藍的天空,與海相連。飄渺的白雲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幾筆淡墨一般。
一場大雨之後,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氣息,迎來了暑日溼熱的高溫。竹夫人本是給國毓的,卻被招娣搶了去。中國傳統婚俗認為,竹夫人是男性的象徵,是最具陽氣之物,也是傳宗接代的神聖之物。小國毓去要,招娣死活不給。招娣一個小女孩子,卻要抱著竹夫人午睡,丁周氏好氣又好笑。念娣每天中午練完琴,都去小國毓的房,拿著奶奶的蒲扇,不停地給國毓扇風。炎炎夏日,有了微微的涼風消汗,國毓午睡安穩,紅疹也未再起。
(▲蒲扇)
前院,知了猴拼命地叫著。
丁永一暈暈沉沉地坐在桌前,知了猴的叫聲和丁周氏的絮叨交織在一起,令他心煩意亂。
婆媳關係自古以來就很複雜。丁永一冷眼瞅了小半年,敵我之戰,怕是也不過如此。言學梅剛到青島,舉目無親,不免對她生了幾分同情。可是這半年來,丁周氏的憐憫與客氣,完全被消耗殆盡。
“臺東鎮街市這麼大,什麼買不到?不管買什麼,都得去斐迭裡大街。見天不在家待著,見什麼好買什麼,什麼好吃買什麼。說是買給孩子吃,給孩子抓上那麼一小把,都拎進她的屋……出門兒是一步都不走,抬手就攔車,那些車伕都跑順腳了,在咱家的門趴活兒……老二媳婦兩口人加兩個孩子,月錢能花到月底。她一個人,早上給了月錢,晚上就沒……”
(▲人力車伕)
這段日子,丁永一聽得多了,心中不勝其煩。
“那你就少給些!”
“少給?我倒是想一個子兒都不給。可是人家可有本事了,不管看上啥都買。一句‘帳家裡去結’,夥計便來家裡要。連人帶貨地推了多少次了,就是不長記性。貨能退,那些車費能不給嗎?車伕從斐迭裡大街爬坡下崗地把你大媳婦拉到臺東鎮,汗流浹背、呼哧帶喘,賠著笑臉等在門口伸手,我能不給?他爹,你倒是說句話呀!”